“也是?!北环Q作盛總的男人從沙發(fā)中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抽出一個密封的資料袋,“那我就直接說了,這有一個高保值的單子,張哥考不考慮重新出山?”
張旭堯的笑容轉(zhuǎn)為無奈:“我都多長時間不接單了,你怎么又把我想起來了?”
“人家點名請你,價格翻了三倍?!?/p>
“那就麻煩盛總幫我回絕了吧?!?/p>
男人放下資料袋,閑散地靠在辦公桌上:“張哥,你這一身本事真的甘心在一個破舊的小鎮(zhèn)上做一名數(shù)學老師?”
三錢的茶杯見了底,張旭堯為自己續(xù)茶:“我都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年老師了,你怎么還問?”
男人走過去接過茶壺,親手為張旭堯添茶:“就是覺得可惜,你上大學那會兒,只在焱越做做兼職,就做到了業(yè)內(nèi)首屈一指的位置,誰都以為你畢業(yè)后會入職焱越,沒想到你倒跑去那么個落后的小鎮(zhèn),站在講臺上拿起了教鞭?!?/p>
張旭堯翻出煙叼在嘴里,笑著說:“我寒暑假不是也讓你們拉回來,關進訓練營做教官嗎?”
男人拿起火機,引出火苗送到張旭堯面前:“張哥這單真不能接?左右不過十天,夠你在講臺上站二十年的?!?/p>
張旭堯?qū)⒒鹈缤七h:“盛總,我志不在此?!?/p>
火苗又送了回來:“就當張哥幫我盛嶼一個忙,這一單焱越得接,而且不能出半點差池。”
火苗微微晃動,張旭堯沒動:“盛總何不自己接?你可從來沒砸過單子。”
“人家點名要你,再說我也空不出檔期。”
“我是一個已經(jīng)過氣的人,機會還是讓給年輕人吧,你那個表弟閻野就不錯,在訓練營里他是我最出色的學生?!?/p>
“張哥,你也知道我們這行不是光會打架就可以的,他年紀太小,還沒正式掛牌出單,經(jīng)驗不足,不能貿(mào)然接這樣的單子?!睖缌说幕鹈缬直辉俅我迹斑@單只有放在你手里我才放心。”
香煙在張旭堯指間揉了一會兒,才又被送進口中:“時間是在寒假?”
“是?!?/p>
張旭堯傾身就著火苗點了煙:“盛總,我賣你面子,你還有什么壓箱底的好茶就別藏著了。”
這段時間,張旭堯如果不主動聯(lián)系方斐,兩人就會斷聯(lián),方斐那人膽子小,心卻黑,如今絕口不提還錢和利息的事兒,眼睛一閉,就地裝死。
今日周末,張旭堯等到十點也沒見到方斐的影子,兩人約好的你做飯、我補習,說出的話像屁一樣,氣體散了,味兒就沒了。
張旭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無人接聽直到自動掛斷,他批了一張卷子,又扣了兩分卷面分。
再打還是無人接聽,張旭堯看著買回來的肉蛋和蔬菜,旋上了手中的紅筆。
周末的校門口依舊人來人往,張旭堯?qū)④囃T诹送黄瑯涫a下。
他再次撥通了方斐的電話,耳邊的風音持續(xù)在響,手肘搭在敞開的車窗上,張旭堯翻煙來抽,香煙還未送進嘴里,眼睫忽然一壓,他果斷出手,從來往的人流中,一把拉住了一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