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了21層,電梯滑至20層停了下來,方斐又一次踏入馮嶼白的家,換了鞋走到唱片架旁,問:“哪張?”
架子上的唱片依次橫疊,沒等馮嶼白回答,他就用手指一勾,將一排唱片掀翻在地。
搓搓指腹,方斐不走心地道歉:“抱歉,手滑了?!?/p>
馮嶼白笑笑:“沒事,反正那些也是你收拾的?!?/p>
黑化了的方斐手段雷霆的報復(fù)了情敵,便想功成身退:“忽然想起我還有事,不能和你一起聽唱片了?!彼钢傅厣系哪嵌蚜鑱y,“這些……”
“沒事,我來收拾?!?/p>
情敵太好說話也不是件好事,方斐補了句“不好意思”才去玄關(guān)換鞋。
馮嶼白向來站沒站樣,松松垮垮地倚著墻:“你就沒什么要問我的?”
系鞋帶的手頓時一停,方斐暗罵自己,剛剛進來為什么要換鞋!
“我時間緊,問不了?!?/p>
馮嶼白沿著墻壁緩緩蹲在方斐面前:“可是我很傷心啊,小斐?!?/p>
這回系鞋帶的手真的停了,方斐抬起頭,看著一臉悲傷的馮嶼白,詫異地問:“你現(xiàn)在很傷心?”
“對啊,想找個人說說,可你現(xiàn)在又忙。”
已經(jīng)拉緊的鞋帶反向被解開:“其實……也可以空出一點時間……順帶把那些唱片幫你收拾了。”
———
老歌緩緩傾瀉,綠茶的茶香沁人心脾。
方斐等著聽情敵的愁腸,眼睛亮晶晶的。
馮嶼白嘆了一口氣:“他拒絕我了。”
“啊?!狈届撑褐约旱拇浇牵砬榭雌饋碛行┡で?,“為什么?”
“因為他身邊有人了?!?/p>
方斐用唱片擋住臉,無聲地笑了出來:“那還……挺讓人傷心的?!?/p>
“是啊。”馮嶼白落寞地抿了口茶,“是一個悲傷的故事?!?/p>
方斐給失意的情敵遞了一張餐紙,示意了一下唇角:“煙花不是挺浪漫的嗎?都快要命了?!?/p>
“煙花也無濟于事,人家說了,不行?!?/p>
心田澆了糖水,方斐痛恨自己半個小時前的矯情,他拿出手機偷偷瞄了一眼尚有未讀信息的對話框,連那個一片黑暗的頭像看起來都可愛了幾分。
今日綠茶很對味,方斐貪了幾口:“你長得這么帥,人又好,生活還有情趣,他都看不上?”
手指緩緩在手機屏幕上滑動,“那他身邊的那個人……該有多好啊?!?/p>
終于找到了心儀的表情包,方斐一按,發(fā)了出去。
他抬眼去看馮嶼白,卻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并不認同的無奈:“不是他身邊的那個人有多好,而是責(zé)任,他說責(zé)任把他們拴在了一起,也是因為責(zé)任,他只能拒絕我?!?/p>
未擺好的唱片忽然砸了下來,打翻了方斐手中的茶杯,水漬、殘茶一片狼藉,而方斐就是在這一片狼藉中按向手機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