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眼睛都沒眨一下。
許婉鶯大抵到咽氣都沒想明白,為什么裴禹會這樣對她。
又為什么,他能因為沈清梨的一句話,就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不過,都不重要了。
人,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不止她,裴禹也是一樣。
所以——
“念在我們上輩子的情分上,給你選擇的機會,你想要什么死法?”
“什……什么?”
裴禹歡喜的笑容還沒落下,舉著刀,僵在原地。
沈清梨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今晚做的這些,你覺得你還有活路?”
裴禹眼睛顫了一瞬,強扯起笑:“阿梨是在擔心周策安發(fā)現(xiàn)嗎?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就算出事,我也能保住……”
“啊啊,你為什么總是聽不懂人話呢?”
沈清梨煩躁的看著他,耐心已經(jīng)在告罄邊緣。
“我壓根不用你護啊,還是你覺得你一個大理寺少卿能給我的,比周策安給我的多?裴禹,你還要我再說多少遍,沒可能的,我和你,絕無可能。”
“沒有什么不可能!”
裴禹崩潰的掀了馬車里的矮桌。
因為不甘,渾身都在顫。
“阿梨,你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真的從沒想過傷害你,一切都是因為許婉鶯!上輩子是她在挑撥我們,是她騙了我,也是她,一次次陷害于你……”
“所以她說你就信,她說什么你都不用查證?”
“裴禹,你口口聲聲都怨她,可我受到的哪一次傷害不是因為你?是你說許婉鶯比我嬌貴,所以太醫(yī)當給她先治,也是你在給了我千金丹后又拿回去害死我祖母,把我關(guān)在偏院,讓我等死的也是你!哪一件你逃得掉?”
“你殺了這個,殺了那個,說到底,你最該殺的,就是你自己,可你敢嗎?”
沈清梨平靜的陳述他的罪證。
字句成釘,扎的裴禹面色慘白,寸步難行。
良久,他才艱澀的吐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