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我只是替人所佩,解人相思,你別胡思亂想,過幾日我就將香囊換回來?!?/p>
沈清梨靜靜看著。
沒問,沒怨,沒鬧,靜如枯葉。
好像,風(fēng)一吹,就能將她徹底帶離他身邊。
裴禹心間無端生出異樣的不安,來時路上積攢的怨怒,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作惶恐。
他居然有一瞬覺得,自己要永遠(yuǎn)失去她。
可她就在他身邊。
她是他的妻,孕育著他們的孩子,離了這里,她還能去哪?
裴禹望著那雙了無生趣的眼,終究還是放軟了語氣。
“孩子出生前你不用思慮太多,我會陪在你身邊,等你安心生下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只要你別再和我鬧,我們還和以前一樣?!?/p>
沈清梨安靜依舊,只是看他的眼睛里,因?yàn)檫@句話,多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放妻書,也行嗎?”
她想回家,她真的不想再當(dāng)他的妻。
她來時赤條條,她不想走的時候,還要掛著他妻子的名頭。
從前她怕誓言不應(yīng)驗(yàn),現(xiàn)在她唯恐成真。
她怕,下輩子還要遇見他。
裴禹臉上的柔軟瞬息消失。
看著沈清梨那張無波無瀾的臉,他心頭發(fā)悶。
散去的怒氣再度回籠:“還當(dāng)你在這屋里住了幾日也該反省出個名堂,你若還要繼續(xù)跟我鬧,那便鬧個夠,孩子出生前,你就給我待這屋子里,如果孩子有任何閃失,我必定在朝堂上好好‘關(guān)照’你母家。”
原是親近之人,最是能傷人心。
為了讓許婉鶯有個孩子,他居然連她母家都搬了出來。
蕭瑟的風(fēng)自破窗灌入,凍的人渾身血液冰涼。
沈清梨看著他怒不可遏的走,扶著肚子的手,緊了緊。
懸了半晌的淚珠最終還是砸在地上,氳出朵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