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黯淡無星
唐家集外約六十里處,有一小隊人馬,披頭散發(fā),腰掛長刀,身穿藍(lán)白相間的襖衣,朝這邊過來,為首的那個青年生的人高馬大,肌肉結(jié)實,星眸閃爍,信馬由韁,看神色是個十分自信的年輕人,正是應(yīng)唐傲天之邀前來的霸刀山莊少主柳驚濤。
唐傲天寫信邀他過來,雖然沒說是為了什么事,不過言辭中竟頗為謙虛誠懇,倒是叫人大吃一驚,畢竟唐簡的獨子心高氣傲,人如其名這件事兒,早就傳遍了江湖。
柳驚濤并不像其他人那樣看不慣唐傲天,因為他也有一個名震宇內(nèi)的父親,能夠理解唐傲天這種迫切的心情,只不過他比唐傲天更在乎實質(zhì)性的東西,比如自身的實力,而非是勾心斗角、鬼蜮伎倆。
總之,他收到信后,思索了一番還是打算跑一趟,畢竟人家是唐家家主,不去的話實在無禮了些。
柳驚濤正信馬由韁不緊不慢的趕著路,忽然斜里橫射過一道冷箭,險險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什么人?”柳驚濤唰的一聲拔出長刀,周圍弟子立刻警覺的圍在他身邊,揚(yáng)刀結(jié)陣。
“哼,有膽子放冷箭沒膽子出來見我嗎?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宵小,敢在唐家堡附近對我霸刀山莊的人下手?”柳驚濤伸出手指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痕,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冷笑著說道。
“少主,你看!”一個霸刀弟子驚叫了一聲。
周圍忽然亮起火把,一群帶著面具的唐門中人高舉著手中的千機(jī)弩,將霸刀山莊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柳驚濤揮手擋開了某個正欲為他擋箭的弟子,揚(yáng)聲道:“唐家堡的弟子們,我柳驚濤是受你們門主之邀前來做客的,不是什么歹人,有信件為證,還請放下□□?!?/p>
“我們門主這幾天心情不好,你們回去吧,日后待他心情好了你們再來?!碧崎T弟子冷冰冰的回答。
霸刀眾嘩然。
柳驚濤亦是臉色鐵青,他堂堂霸刀少主何曾在被人圍攻的情況下這般好聲好氣的說話解釋,到頭來卻被告知這么一個答案,安能就此罷休?
“你們門主呢?叫唐傲天出來,你不配與我說話!”柳驚濤揚(yáng)著馬鞭指著那個唐門弟子。
“少主小心!”旁邊弟子話音剛落,兩道箭鏃就一前一后分別打在那個弟子胸口和柳驚濤的馬蹄上,柳驚濤沒想到他們真的敢出手,卻因為之前沒有防備被摔下馬來。
“師弟!”眾人圍著那個中箭的弟子,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毒發(fā)身亡。
柳驚濤驚怒交加,惡狠狠道:“你……你們敢?”
“柳少莊主還是離去吧,我們門主說了他最近胃口不好,怕見了某些形象丑陋的人更吃不下飯,所以才不想見您,還請您多擔(dān)待。”唐門弟子如機(jī)器人一般說著,隨后就揚(yáng)了揚(yáng)手,黯淡的天空中忽然閃過一道道流星般的光芒,暴雨梨花針兜頭而下,密密麻麻的射在霸刀眾人跟前。
“少主,我們還是先走吧,回去之后與莊主商量,再與那唐傲天算賬!”某弟子勸。
柳驚濤咬牙,唐傲天居然敢戲弄于他,借以立威?
他雙手握拳,捏的骨頭都嘎嘣作響,從來沒有人敢讓他吃這么大的虧:“唐傲天,老子跟你勢不兩立!”言罷狠狠揮手,“撤!”
待霸刀眾人撤走后,眾唐門弟子再次肅立不動。
一道幽靈般的身影飄然而至,眾人齊齊行禮:“堂主!”
唐瀟瀟轉(zhuǎn)身頷首:“你們干的很好,唐志,現(xiàn)在,你去告訴門主,柳驚濤嫌棄他沒有在百里之外鋪路迎接,打道回府了。”
“是,堂主!”方才說話那個唐門弟子領(lǐng)命后一展身后機(jī)械翅膀,鳥兒似得翱翔而去。
唐瀟瀟揮了揮手,叫眾人下去,也算是唐傲天自大,以為她和她那個倒霉便宜爹一樣死忠,從來對她沒戒心,詭道堂眾人又向來只知堂主不知門主,她才得以便宜行事,否則,這事兒還不好辦呢。
下一步……她看了一眼天邊被烏云遮住一半的彎月,嘴角勾了勾,阿云,看你的了。
唐家堡的機(jī)關(guān)日夜不休的運轉(zhuǎn)著,維持著這個龐大的家族的種種生活日用或者秘密的用途。唐懷信從高樓上走下來,打算出去透個氣,卻在一堆花叢里發(fā)現(xiàn)一個明黃的團(tuán)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