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p>
“我三歲那年,便熟讀詩三百,未曾想過,再次吟誦漢廣之時,竟遠在隔世,”葉英輕嘆了一聲,放開了她的手,指尖輕輕觸碰輕撫上她細長的眉梢,那樣溫柔,那樣細致,“阿云,我曾與你說過,心劍相隨,并非妄言。”
她閉上眼:“如果這一葉扁舟就這么停在此處,一生一世,該多好呢?”
人生若是沒有包袱,就沒有煩惱,于世外桃源中隱避一世,又有何不可?
“我們的一生一世,還很長。”他的手指沿著她的眉形細細描摹,“為何要拘于這方小小天地?阿云,待名劍大會落幕,你我,便可名正言順?!?/p>
“若是,老莊主他不答應(yīng)呢?”她轉(zhuǎn)過頭,咬著唇。
“我并非三弟,你亦非三弟妹?!?/p>
她沒有回答。
他們之間隔著的,其實不止是一個葉孟秋。
千年的時空,現(xiàn)實與虛幻的差距,還有很多很多的未知……遠遠比一個葉孟秋更可怕。
“呀,雨停了,茶也烹的差不多了,師弟,去拿茶具來?!蓖忸^葉芳明的聲音響起。
烏金破云而出,水面上灑滿金光,熠熠生輝。
那唱歌的女子也停止了下來,一個清越的男聲朗朗而來。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阿云坐直了身子,推開雕花木窗,清風(fēng)徐徐而來,混合著某個激越清揚的聲音。
氣勢灑脫,襟懷磊落,可吞三江,可小五岳。
她恍然明白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閉上的眼睛睜開來,仿佛決定了什么,緩緩轉(zhuǎn)過身,一把抱住葉英,輕輕靠在他身上:“不管了,明天的事情,有明天的人解決,偷得浮生半日閑,亦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