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驚雷忽起,急雨龐然而下,一道極亮的閃電劃破了天際,尾部一抹詭異的紫紅在眾人的視線里放大,放大,顏色愈發(fā)接近血紅。
阿云眼見著這片血紅漫延到整個視野里,而那抹驚人的殷紅深處,緩緩浮出一尊琉璃般的身影,衣帶當(dāng)風(fēng),眉目如畫,他轉(zhuǎn)身淡淡的驚鴻一瞥,如曇花一現(xiàn),驚艷了她整個視野。
他持劍慢慢的向她走來,在一片血雨緋紅間驀然抬首,清雋的眉間浮出一抹令人不可置信的邪氣,在她的驚愕和不知為何失速的心跳聲中緩緩抬起了寬大的衣袖,衣袖被風(fēng)吹起,露出一只蒼白而漂亮的手,五指修長,緊攥住劍柄,那蒼茫的劍鋒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驚人的白虹,一閃即沒,瞬間指向她的咽喉。
長劍緩緩上揚(yáng),冰冷的劍鋒抵上她弧線優(yōu)美的下巴,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抬起來。
她的瞳孔驀然放大,皮膚被刺破的疼痛感緩緩漫延至嘴角,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聲音格外的清楚。
他扔下了劍,一把抓住了她拉至咫尺,冰冷的薄唇吻上她唇畔那一抹殷紅,并以一種極慢的速度緩緩下移,在傷口處輾轉(zhuǎn)親吻,吮吸。
鮮血流逝的感覺如此的明顯,她甚至感覺大腦都不怎么能夠轉(zhuǎn)動了,想要推開卻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心里的悸動卻是如此的強(qiáng)烈,強(qiáng)烈到她幾乎忘記了呼吸。
“阿云,閉眼!”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解開魔咒的咒語,一劍劈開了那驚人的血紅。
她閉上眼,心底所有奇怪的感覺都消失了。
耳邊響起刀劍交錯的摩擦之聲,期間還有兩個人的對話聲,其中一個,正是明教教主陸危樓。
“蕭沙,你竟敢公然對本教主發(fā)出襲擊,果真是目中無人,你是打算叛出明教嗎?”
“哼,教主,你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人根本不配做明教的教主,你只會葬送了我們的大好前途!至于刺殺教主,哼,除了在場的這些人,誰會知道事情?哈哈哈哈,待我殺干凈了,再回去明教,到時候我就是新教主,誰又敢不服?”蕭沙囂張的叫囂著。
“原來你早有反意,取而代之……怪只怪我瞎了眼睛,看錯了人?!?/p>
銳利的聲音似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不知陸危樓使出了什么招式,刀身竟然發(fā)出連續(xù)的顫抖,噪聲不斷。
此時,蕭沙的嘶吼之聲亦響了起來,兩個同樣高分貝的聲音相互追逐相互競爭著,誰也不愿意讓誰。
阿云正被這兩個難聽的聲音折磨的幾乎發(fā)瘋時,忽然被攬入一個溫?zé)岬膽驯В叺穆曇羲查g小了很多。
“哼……”蕭沙悶哼一聲,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葉……葉英……”
陸危樓亦是一驚,正待說什么,蕭沙那雙血紅的眼睛忽然再一次睜大,這會對準(zhǔn)了王遺風(fēng)二人。
“師弟……”
王遺風(fēng)一邊搖著陷在幻境里面滿臉痛苦的唐瀟瀟,一邊皺眉:“蕭沙,你又想干什么?!?/p>
“王、遺、風(fēng)?!笔捝骋蛔忠痪?,語氣越變越激動,“我們兩個這么多年的賬,也該算一算了?!?/p>
王遺風(fēng)神色不動:“我不覺得我們兩個之間還有什么話好說,師父早已逐你出師門,王某也高攀不上你這位師兄?!?/p>
“呵,嚴(yán)綸老賊,他將我救出那骯臟之地,傳我武功,卻只因?yàn)橐粋€異想天開的借口,什么怕我心中陰暗過分影響他的榮耀,廢我武功,逐我出師門,是為不慈;圣女她明明救了我,予我以溫暖,予我以重生,卻偏偏跟別的男人私奔,是為不貞;陸危樓優(yōu)柔寡斷,空有滿腹的謀略,卻學(xué)了中原人一身的毛病,根本不配當(dāng)教主,是為不肖;至于你王遺風(fēng),只要你活著一天,你就是我的恥辱,是嚴(yán)綸對我赤裸裸的羞辱!”蕭沙說著說著,忽然仰天長嘯,“世人皆負(fù)我,我為何還要憐憫眾生……明教算什么,他們都只是我的棋子,我要報仇,我發(fā)誓一定要報仇!”
陸危樓聽著他這段掏心掏肺式的自白,整個人不可置信的道:“蕭沙……原來你之所以這般培育教中激進(jìn)之人,竟然都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居然,想把整個明教當(dāng)做你的陪葬?”
蕭沙哼了一聲:“教主,你還不算太笨,現(xiàn)在也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不過,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因?yàn)槟愫芸炀蜁]有機(jī)會了。”
陸危樓冷笑了幾聲,反問道:“你以為你是誰,不要說你方才被葉莊主擊傷已然失去了幾分戰(zhàn)力,我們幾人聯(lián)手,要?dú)⒁粋€你簡直輕而易舉,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
蕭沙詭秘一笑:“教主,我只是想找王遺風(fēng)報仇,至于你們,自然有人來收拾?!毖粤T就朝王遺風(fēng)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