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
一股詭異而壓抑的氣氛浮動在唐家堡上空,弟子們雖然不明內情依舊在練功切磋,卻也能從唐門四老和幾位平素不輕易出現的副堂主們過于頻繁的進出唐老太太的居所看得出一二分不尋常來。
所有的來客包括王遺風在內均被以各種或軟或硬的借口留在了后山,而平素一天十二個時辰里起碼五個時辰膩在王遺風身邊的唐瀟瀟堂主也沒了蹤跡。
唐老太太站在唐家堡最高處,杵著拐杖,嘆息:“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瀟瀟,你說,傲天他怎么如此的心胸狹隘,連自己徒弟都要陷害?還有,究竟是何人敢闖入唐家堡廢掉門主,他死要面子堅決不肯說,真是……”
唐瀟瀟扶著她的手臂,道:“老太太,門主的性子一向高傲,或許是從前不經意間得罪了什么人,至于唐漠……”
唐老太太擺擺手:“你也覺得,傲天做得太過,是不是?”
“瀟瀟不敢評價門主,只是覺得,我唐家堡之所以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與我們極力維護門規(guī)有關,門主他做的這些事,要是叫門下的弟子知道了,恐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p>
唐老太太苦笑:“這些我也知道啊,可門主他是簡兒唯一的兒子,若是……我該如何向簡兒交代啊。”
“老太太,懷義堂主求見?!?/p>
“叫他進來?!碧评咸f完,唐瀟瀟就謊稱自己還有事,要先退下了,她離開的一瞬,眼角余光瞥見唐懷義臉上的行色匆匆,眼珠微微一轉,貌似漫不經心的放下了珠簾。
這樣一來,她的事情算是全部做完了,也是時候出去玩耍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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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將軍府
一匹青黑色的馬停在府門前,從馬上下來個錦衣玉冠的少年,他因為走的太過匆忙衣冠都有幾分凌亂,斜襟衣領上沾了幾片枯黃的樹葉,臉色也不大好。
門前守衛(wèi)沒有阻攔,放任他進去了。
這位薛公子和他們大將軍的關系極好,他們是知道的,只不過,今天他這幅樣子看起來,還真有些……少見。
庭院中
王毛仲一身簡單的窄袖胡服,拉弓射箭,指腹搭在箭桿旁,眼睛瞇成一條縫,薛北辰過來的時候,就正好看見他這副專心致志的樣子,他置于弓弦上的手并未拉開弓,他的眼緊緊盯著前方紅色的靶心,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薛北辰雖然很著急,卻不敢打擾他這位“恩師”,只好乖乖的站在一邊。
這時,不知誰家養(yǎng)的雕兒不長眼的飛了進來,盤旋于上空,脆聲啼鳴。
薛北辰尚未來得及抬首,就聽見那雕兒的第一聲啼鳴莫名的拖長,隨后化作無力的哀鳴,“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王毛仲已然收弓,一個眼神也沒有施舍給那一箭封喉的可憐的雕兒。
薛北辰背后已然冒出冷汗來,他根本不知道,王毛仲是先拉的弓還是先調轉的方向,甚至不知他拉弓時驚弦一瞬的箭鏃是何時放出的。
“跟我來?!蓖趺倏聪蛩难劾镆唤z溫度也沒有。
薛北辰不明所以,只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過去了。
王毛仲是武人,他的書房自然沒有薛北辰在公主府的那樣寫意風流,只有簡簡單單的文房四寶,和墻上掛著的寶弓寶劍。
薛北辰訥訥開口:“恩師,我們不是說好了么,日后相見都在我阿娘的府上,怎么今日您……”
他話未說完,就被當頭劈下的一堆信紙摔了一臉。
“若我再不找你,明日的隱元會,恐怕就成了聾子啞巴,別說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了!”王毛仲陰測測的轉過身,“薛然,你還記得自己曾經的名字吧?想要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做一個永遠不見天日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