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看著皇帝慢慢的站起身,面露深思之色,心下亦是駭然不已,他敏感的察覺到,這場由一個小小的詭異案件引出的貪贓案后勾結(jié)的后宮之爭下,隱藏著一個驚天之秘。
“姚氏作亂,欲害太子,廢為庶人,以宮人之儀葬。”玄宗沒有再看倒在地上的姚婕妤一眼,冷酷而果決的宣布了處理結(jié)果,高力士沒有半點(diǎn)驚訝,因?yàn)樗宄闹肋@是最明智的結(jié)果,既然無法從姚婕妤這里知道幕后主使,那么她的價值除了背上所有的黑鍋也沒別的了,只是可憐了高都公主。
“那,是否要著李中丞和裴府尹繼續(xù)查?”
“叫他們二人暗中查訪便是,不要聲張,”玄宗頓了頓,又道,“你去南衙宣旨,令侍中裴光庭見駕?!?/p>
高力士神色微閃,道:“是?!?/p>
他正要推門而出,身后皇帝的聲音再次傳來:“另外,你將開元二年至五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xì)擬上,朕,要親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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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高力士出來只說皇帝讓他們退下了,便未再言其他,裴耀卿三人出了宮門,分道揚(yáng)鑣,阿云因著下班時間未到,老大沒發(fā)話,也不好提出要回府,實(shí)際上,她也有一籮筐的疑惑準(zhǔn)備問李林甫,只是見著裴耀卿在場不好問罷了。
目送著裴耀卿的馬車離去,李林甫似乎并不急著回去御史臺,只放下車簾的對阿云道:“今日四處奔波,想必六郎也是疲乏之至,不若去李某府上,小憩片刻?”
阿云點(diǎn)點(diǎn)頭,道:“也好?!?/p>
于是馬車又向李林甫府上駛?cè)?,阿云下了車,由婢女引著去了廂房?/p>
莫說她一路走來庭院內(nèi)格局也是大方簡潔,看起來休整多過于華麗,這廂房的布局也頗有幾分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書房的味道,筆墨紙硯樣樣俱全,墻上掛著名家書畫,一張?zhí)梢紊箱佋O(shè)著一層柔軟的不知什么動物的皮毛。
“我家阿郎乏了,現(xiàn)在休息,便令婢子侍奉郎君在此間小憩,不知郎君還有什么需要?”
“沒有什么了?!卑⒃埔灿X著有些小累,覺著這里看起來挺舒服的,就讓那小婢下去,自己坐在那躺椅上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鳥語花香,細(xì)雨綿綿,和著書墨的香味,濃淡不一,緩解了不少方才在府衙前金殿上莫名生出的緊張感。
這個時候要是有個人能幫她揉揉肩就完美……
阿云驚了一跳,扭頭做起,看著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的站在她背后的少女。
膚如白雪,眸若秋水,一襲水綠色襦裙,烏發(fā)半垂,勾勒出楚楚可憐的巴掌大的小臉的秀氣輪廓。
看起來年紀(jì)不過十五六歲,容色也是上乘,甚至比武府上下那些管家專門高價買來的美貌高麗婢還要更甚一籌,只是感覺怎么這么奇怪?
阿云皺眉:“你是何人,誰叫你進(jìn)來的?”
“婢子奉管家之令,前來侍奉郎君。”那美貌婢女輕輕一笑,半是羞澀半是大膽的探上她的衣帶。
管家之令,怕是,李林甫的意思吧?
阿云輕巧的避開了,見那美貌女子一臉委屈加不解,不禁無語,這算什么,天上掉下來的艷福?真正的武小哥也就罷了,估摸著就接受了李林甫這一番好意,兩個人的關(guān)系從此更上一層樓,現(xiàn)在……
阿云知曉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搞不好會得罪人,因?yàn)樵诖筇频纳蠈由鐣?,這種事情非但算不得猥瑣反而是件風(fēng)流韻事,便尋思著找個借口圓過去不至于得罪李林甫,眼角余光瞥見墻上掛著的書畫,靈機(jī)一動:“你退下吧,本官不需要人服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