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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周甜兒那牛逼哄哄的大哥到底是誰,遠在吐蕃大唐邊境的阿云總算是扭轉(zhuǎn)了整個天策府幾乎對她無視的局面,贏得了其中一些人的好感度,可是,有一個人,卻始終不相信她會這么好心,甚至覺著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陰謀,打算日夜關(guān)注她好抓到她的把柄,這個人就是,程乾小校尉。
這天,正當信使過來收取家書之類的東西,整個軍營的人,不會寫字的都在找會寫字的,會寫字的都在找筆墨紙硯。
所謂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別說在古代信息閉塞,要傳個訊簡直不要時間太長,打起仗來,誰還顧得上給人傳信?(當然,軍情緊急除外)
阿云監(jiān)軍好不容易抓著這么個機會,自然是搜腸刮肚的把自己要給莊花寫的話寫了長長長長的一大堆塞到信封里,準備交給信使送去藏劍山莊,不巧,一出門就遇到了整天都在抓她把柄的程小校尉。
“喲,監(jiān)軍,寄家書呢?嘖嘖嘖,這么厚,不會是給惠妃娘娘告狀的吧?”
阿云心情好懶得和他拌嘴,當下也不理睬,直接繞過人就走了。
被無視的程乾不高興了,見她送完信,暗搓搓的跑到信使跟前:“方才監(jiān)軍給你的是哪一封?”
信使一臉迷糊的看他:“校尉問這個做什么?”
程乾拿起她寫的那封厚厚的家書,也不看是往哪里寄的,直接就揣到了自己身上。
“校尉……這不好吧?”信使一臉苦逼。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放心,有我為你擔(dān)著,不要怕!”程乾拍了拍他的肩膀,信使小哥伸出爾康手看著他飄然遠去,只得嘆氣,一個是名將程公咬金的后人,另一個是新貴惠妃娘娘的子侄,他這小小的快遞小哥容易么?
程乾回到自己的軍帳中,掏出那封長長的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卻不得其要領(lǐng),他自幼不愛讀書,大字不認得幾個,是以上面的內(nèi)容一個字也看不懂,不過……估摸著也不是什么好話,程乾將那信紙壓在一堆衣服里面,自以為得逞的笑了。
小白臉,跟軍爺斗?
夜里,正在沙盤前思索著布陣的張守正挑燈夜戰(zhàn)著,天策府那件事對他而言影響其實并不大,實際上,將軍之間,殺威棒下馬威也不是沒有的事,他雖然被蕭嵩暗中訓(xùn)誡了一番,卻也沒放在心上,唯一詫異的,大概是那個武惠妃的侄子居然跟李承恩他們穿一條褲子。
然而,專注與吐蕃之戰(zhàn)的張刺史并未想到,今天晚上,居然來了個意想不到的訪客,而這位訪客,居然就是這幾個月另他們束手無策的,吐蕃贊普招募來的怪人大力士。
營帳之外三十里,冰冷的月色下,張守皺著眉打量著眼前之人——身材高大,肌肉橫練,一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凹凸不平丑陋非凡,人長成這樣能活到現(xiàn)在恐怕也不容易吧?
來人由著他和他身邊的護衛(wèi)默默打量,也不管他們眼底是否流露出驚詫或者厭惡的表情,實際上,自從從懸崖絕壁之下那個惡魔的手中逃脫出來,自從改變了形貌和身體之后,他遇到的人,沒有不這樣的,他已經(jīng)麻木并且習(xí)慣了,過去的那個雖然會騙點小錢卻大體上還心存善意的小捕快已經(jīng)完全死去,活下來的,不過是一個心中充滿仇恨的存在。
“張刺史,不知道我的提議,您是否愿意接受?”那個怪人用著沙啞的聲音說著,地道的河洛官話,沒有一絲摻雜。
張守回過神來:“你是漢人?為何長的這般……”
“這般像胡人?”怪人的聲音很沉,像是在問張守,又像在自問,“每個人都有一段不愿意想起來的過去,我想,這并不是什么過錯,張刺史?!?/p>
張守嘴唇微微一動,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頷首道:“你說的很對,不過,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幫吐蕃人打仗,不過,既然你愿意投降,我可以在圣上面前保你,也不會去追究你的過失,畢竟,你是神力蓋世,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p>
“錯了,刺史大人,我不是要投降,是要投奔,”他慢慢的說著,眼睛牢牢盯著張守,額角沁出汗水來,似乎很緊張他的反應(yīng)。
“大人?”張守愣了一愣,“你……”
唐代是不能隨便管人叫大人的,因為那通常只用來稱呼父親,就算是下級官員或者平頭百姓見到上級都只會稱呼某某刺史,某某尚書。
怪人跪倒在地,誠懇道:“張刺史,小子愿拜您為義父,從此心甘情愿,聽憑差遣,還望義父不嫌棄小子愚鈍,有教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