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頓詭異的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又和皇子公主們秀了一把兄弟姐妹情深的阿云,最后賺了一大筆滿載而歸,卻不是去裴府,而是回皇帝賞賜給她的“公主府”。
下了馬車,阿云不禁條件反射性的抬眸,就看見門匾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上仙居,落款處居然還很騷包的用了皇帝的私印……
“七娘,這是大家親自書寫的匾額?!痹谝慌愿年愖屵B忙笑著說。
被皇帝親自夾菜,領(lǐng)著逛大明宮,甚至為了怕她“吃不飽”“病了沒人醫(yī)”臨時調(diào)撥了御廚和御醫(yī)在她居住長安期間侍奉的阿云早就對這種“御賜”不感冒了,遂也只是揚起僵硬的笑臉沒心沒肺地感嘆了一番。
心想這么明顯的名字不是在昭告天下這是上仙公主的府邸是什么?皇帝不是要保住太子的地位嗎?這樣一面保住一面打臉真的好?
府邸中引水開池疊石做山不知凡幾,她和葉英就單單是池子上的九曲回廊都走了老半天,終于走到室內(nèi),卻見陳設(shè)擺放,無一不是按照宮中的模樣,紫爐熏香,垂地紗幔,精致華麗中透出一股奢侈而慵懶的味道。
臥室深處,居然有一個大大的室內(nèi)水池,可以引水沐浴。
阿云擺擺手示意一屋子的侍女都出去,然后整個人沒形象的躺在裝飾華麗的大床上:“總算輕松下來了,大明宮里那些人,真是一點兒也不好對付?!彼@一天臉都要笑僵了好么。
“阿英,此間事了,我們干脆出去游玩可好?”阿云滾了滾,蹭到葉英身邊。
“好?!叭~英摸了摸她的頭,略略勾唇。
“嗯,那就說好了,等到大局定了,我們就到處玩耍,從揚州出發(fā),走金水鎮(zhèn)到洛陽,再往楓華谷看楓林,再到長安,往西向龍門,嗯……西出玉門,再往昆侖……哎呀,不行不行,我還想去無量山來著……”阿云一一數(shù)著自己要去的地方,勾畫著以后兩人旅游的圖紙,葉英只是目光含笑看著燈下的她,神色嬌憨,格外乖巧。
“嗯,就醬紫啦,阿英……”阿云忽然抬頭,不期然撞上那雙靜如初雪的眸子,心頭驀然一跳,喃喃道,“阿英你的眼睛真美,美的我想流口水……”
再一次見識到妻子花癡自己的葉英早已習(xí)慣,淡定的將她摟入懷中:“又在說胡話了。”
“噗嗤,哪里在說胡話了,我家阿英魅力大著呢。昨日父親大人……我是說裴相國還夸你心性非同常人,若非先前和你下了局棋,他是斷然不會相信我所謂角逐九天的計劃的。”
“此事,尚且剛剛開始?!?/p>
日后的路還長著。葉英剩下的那句話卻并未說出口,只是將阿云小小軟軟的手輕輕握在手里。
阿云抿了抿唇,依偎在他懷里,并未出聲,眼神卻慢慢的,變得更加堅定,他在告訴自己,無論成敗,他都在自己身邊……
相濡以沫,禍福相連,這是夫妻之道,他這般待自己,她如何能?。?/p>
正在此時,門外秋梨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七娘,有一位自稱是您的故人前來造訪,不知是否要見他?!?/p>
阿云訝然,從葉英懷里坐直身子:“這么晚了,什么故人?”
“那位公子自稱姓霍?!?/p>
“姓霍?”阿云和葉英對視了一眼,復(fù)又問秋梨,“他……長的什么樣子?”
“婢子沒能看清,他戴著斗笠,聽聲音應(yīng)該是位……年輕的公子?!?/p>
“是他……”阿云低喃了一句,她知曉霍玉定會前來找自己,卻不料這么快,愣怔了幾分鐘后揚聲道,“快請他進(jìn)來?!?/p>
葉英微微挑了下眉,卻并未對她此刻的失態(tài)發(fā)表什么意見,只是按住她的手,道:“去正廳,此地豈是見客之處?”
兩個提著宮燈的侍女低著頭上來,后面跟隨著一名男子,身形修長,白衫颯然,腰別玉簫,鴉青色斗篷似一峰積雪壓在他窄而削瘦的肩上,既顯莊重,又不讓人覺得笨拙,可惜頭上戴著的斗篷將他整個人的面貌遮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透不出一點兒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