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你可還記得我們初次相遇之時?!睗M頭銀絲的女子躺在黃衣男子的懷中,寬大的衣袍下,仿佛只剩下一把骨頭,任憑湖風(fēng)一吹,便能吹走一般。
眉眼如畫的俊秀男子細(xì)心為她擋著風(fēng),眼角眉梢處凈是一片溫柔:“是在劍冢,那時,你的槍法還不甚到家。”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出了聲:“那個時候,你可不客氣呢,差點一劍削了我……咳咳咳……”她咳嗽了幾聲后,搖頭拒絕了男子為她輸送內(nèi)力暖身的舉動,毫無神光的雙眼望向遠(yuǎn)方,“可是阿英,你記錯了呢,我們初次見面,不在那里?!?/p>
“嗯,是西子湖畔。”男子的聲音依舊溫和,帶著點兒遷就的意味。
“是呢,西子湖畔,便是命運與我,最大的饋贈?!迸拥穆曇魸u漸小了下去,“我曾經(jīng)說過,如果萬事了解,想要同阿英你一道游遍天下美景,到頭來,卻覺得唯有西子湖畔,唯有藏劍山莊,方為世上最美的景致?!?/p>
男子握緊她瘦小的手,清雋的眉毛微微皺起。
“阿英,我走之后,你會如從前一樣,守護(hù)著藏劍山莊,對嗎?”女子輕聲問,語氣卻堅定無比。
男子低下頭,凝望著她已然憔悴的容顏,良久,輕聲道了句“嗯”。
女子聽得他這句承諾,這才放下心來,往男子懷里靠了靠,微微閉上眼睛:“今天的風(fēng),真暖。”
男子感受到手中的小手漸漸的,停止了脈搏,慢慢冰冷,卻一直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夕陽西下,一葉扁舟,兩道人影,仿佛能定格到地老天荒。
一滴淚水落下,滑落到女子緊閉的眼皮上,沿著她的眼角滴落,真實的如同她只是睡了過去。
男子指尖凝出金黃色劍氣,截下女子一縷銀絲,握于手中良久后,藏于懷里。
“阿云,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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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阿云從睡夢中驚醒,睜開眼睛,卻只見寢室里一片漆黑,床上亂七八糟擺著熊娃娃,床下椅子上凌亂的掛著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和背包。
她擦了擦眼睛,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個熟悉又遙遠(yuǎn)的聲音從對面床鋪傳來:“阿云,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又在搞什么鬼,都被你吵醒了好嗎?”
阿云怔怔的轉(zhuǎn)過身,呆呆的看著室友揉著眼睛坐起來抱怨,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魔怔。
“大小姐,”對方似乎被她這副樣子給氣笑了,“現(xiàn)在才四點好吧?”
阿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道了句:“抱歉靈靈,我方才并非故意。”
高靈靈白了她一眼,又倒回床上:“神經(jīng)病,甄執(zhí)炊嗔稅桑岵換崴等嘶澳??行琳b辛耍緄愣桑魈旎掛顯緲文亍!
阿云低聲應(yīng)了,躺回床上,卻怎么也閉不上眼睛,不過多時,枕邊已有些濕潤。
她回來了……系統(tǒng)真的,將她送回了現(xiàn)代,一切恢復(fù)了正常,可是那些經(jīng)歷,還存在嗎?
阿云這么毫無睡意的挺尸到了六點半,起身穿衣,因為她一直有早起跑步的習(xí)慣,室友們也習(xí)以為常,只是整整一上午,從吃早飯道上完課,阿云都自顧自的發(fā)呆,一句話都不肯說,卻叫高靈靈疑惑。
“你今天怎么了?”
阿云勉強(qiáng)一笑,道:“只是有點兒暈,大概因為晚上做了噩夢吧,對不起啊,吵醒你們了。”
另外兩個人平時就不怎么喜歡說話,見她道歉也是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高靈靈見她眼下烏青一片,卻有些擔(dān)憂,道:“下午那幾節(jié)課你要不就別去了,反正點名的話我?guī)湍銘?yīng)就好,回去補(bǔ)個覺吧,免得神神道道的,讓人心慌。”
阿云剛想搖頭拒絕,奈何高靈靈堅持,只得接受了她一番好意,一個人游魂似的走回寢室,丟下書包,卻一點兒不想上床,只走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登上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