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阿云要說什么的時候,葉芳溪忽然進(jìn)來,躬身道:“少莊主,該是時候了?!?/p>
葉英淡淡應(yīng)了一聲,就要自行束發(fā),誰知阿云先他一步,拿起梳子和束發(fā)的發(fā)帶,明媚瀲滟著秋水的眸子含笑望過來:“我來為你束發(fā),可好?”
葉英長睫覆于下眼瞼,抬起的手緩緩放下,點了下頭,便起身行至鏡前,跪坐席上。
阿云手指順著他的發(fā)絲緩緩而下,發(fā)間的柔順和清冷縈繞在指尖,恍若冷玉和香,她將那青絲挽起,手指靈巧的動作了幾下,幾乎沒有用上梳子。
“好了?!彼⑽惤怂揲L的頸項,瞧著鏡子里的成果眉眼彎彎的笑了,“所謂潘郎宋玉,與君相比,亦不過爾爾?!?/p>
葉英轉(zhuǎn)過身握住她放在他肩上的爪子,慢慢的放下,在她抬頭看他的那一刻微微低頭,四目對視,呼吸可聞:“卿且稍后?!?/p>
卿……
她的心驀然亂跳,幾乎要騰出嗓子眼。
葉英卻已然起身,朝門外走去,緇衣寬大的袖口處那一抹朱紅在他身影消失在她視野里的瞬間,劃過一抹驚人的風(fēng)華。
院中,絲竹管弦之聲清淡高雅,正賓站于東側(cè),下首三位有司捧冠而跪。滿堂的賓客在葉英一身玄裳緇衣緩步而出的時候,在一瞬間停止了言談,他的肩膀并不寬厚,因為沒有外罩寬袍,腰間緊束的緇帶和袖口滾著朱紅錦邊的寬袖間對比十分明顯,顯得腰身極細(xì),面容也是精致秀雅,仿佛上蒼有意的精雕細(xì)琢,更難得的是,他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行走依舊自然從容。
這樣的人若是生在魏晉年代,怕又得是個被“看殺”的衛(wèi)d了。
葉英行至阼階上之東稍偏北處,舉手加額如揖禮,鞠躬九十度,然后直身,同時手隨著再次齊眉,禮畢后跪坐在冠者席上。
正賓揖向冠者,第一位有司捧著緇布冠上前,跪坐。
贊者象征性的拿起梳子梳了一下。
正賓凈手后,行至冠者前,面色肅然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p>
復(fù)抬手取冠,為冠者一加。
冠者起身,接受賓客的道賀,重新行至東房,身后充當(dāng)贊者的葉暉捧著衣物跟隨他一道。
葉暉抬眼看到阿云,并沒有什么奇怪的神色,實際上,整個藏劍山莊(除了葉孟秋被蒙在鼓里)都認(rèn)為這個自幼和葉英同吃同睡(阿云:同睡泥煤?。。。。?,在什么場合下都跟著的漂亮小娘,將來也必定是葉英的人,葉暉作為弟弟,其實是很為自家高冷的過分的大哥開心的。
“阿云,去為大哥更衣吧?!比~暉將那盤衣物遞給一頭霧水的阿云。
“額?”阿云一臉疑問的看著葉英,得到對方頷首許可后才跟著去了屏風(fēng)后,在心里默默腹誹葉暉,你怎么懶成這樣?
因為冠禮上穿的都是漢服,繁瑣且袍服甚長,看起來飄逸,脫起來麻煩,為了趕時間,她也顧不得那么許多,只好幫著葉英把他自己給扒了。
縱然心中沒有什么猥瑣的念頭,可是……當(dāng)她的手指扣上葉英的腰帶時,還是抖了一下,后面葉暉連聲催問好了沒有,阿云只好硬著頭皮給他解開腰帶,幫著葉英除下寬大的玄裳,由于動作過快不慎扯的他中衣的衣領(lǐng)松開少許,露出胸口一抹雪白的胸肌,阿云撇過頭去,臉漲的通紅:“阿英你衣領(lǐng)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