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疤男話音剛落,鏡子就恢復了原先的狀況,阿云眨眨眼,一臉茫然的看著小哈。
謝云流歸來?那個少林寺叫玄正哥哥的男子又是誰?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lián)?純陽宮的事情,是不是跟她下一個任務有關呢?
小哈吐吐舌頭:“抱歉啊主人,我現(xiàn)在的能量不夠,只能看到這里了,如果你再完成幾個任務,就能再次開啟畫鏡?!?/p>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阿云扭過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等等,我下一個任務是去御史臺幫助……李林甫?”她說完最后三個字差點咬到舌頭,猛地回身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小哈。
小哈眨眨眼:“是啊,主人你難道不知道,御史中丞就是李林甫嗎?”
阿云捻著背角的手忽然沉重無比,整個人頓覺不好。
李林甫是何人?開元中后期最大的奸臣,他在相位時獨攬大權,儼然一個實質意義上的大唐皇帝,百官不敢違逆,御使三緘其口,皇子公主避讓其行,心胸狹隘奸佞妄為,據(jù)說這貨曾經在自己府上造了座亭子,月明星稀之夜,常召集一眾幕僚,挖空心思的算計對手,把他們的名字一個個寫在一本小冊子上,待那個人被整死就用朱筆劃去,最后索性將滿冊已作了黃泉之鬼的名字投入火盆,燒個一干二凈。
朱劍秋曾說過,若論城府,李林甫當屬第一。甚至可以說,若不是楊國忠靠著堂妹吹枕頭風上位,究竟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這么說,李林甫是我的上司?”阿云按了按太陽穴,皺眉,“我們下一個要對付的人,是他嗎?”
小哈搖搖頭:“暫時還不是,不過主人,在李林甫那種人跟前,你可要小心些,若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來,恐怕……”
“我知道了?!卑⒃评媳蛔永^續(xù)躺下,聲音有些頹。
她上輩子見識的最厲害的奸相也就是楊國忠了,雖懂些謀劃,但跟這些個官場上的油條比起來還是差一大截,別說那會兒對上楊國忠毫無勝算可言,就算現(xiàn)在,掌握了一些先機,還是很難說能否真正報仇雪恨的,畢竟,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一定做得到的,即使自以為想到了所有的可能,老天還是會跟你開玩笑,捉弄你,所以,阿云才更不能輕舉妄動,打亂棋盤,需翻來覆去的想透,才好行動。
李林甫……
這個人對她而言實在陌生,除卻他口蜜腹劍的臭名外,阿云確實毫無所知,一時間竟有些煩悶,導致一晚上都沒怎么睡好。
第二天,阿云御使穿著官服丟下轎子索性騎著自己的素月去打卡上班了。
經過大街時,她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轉眼見一老漢挑著漿經過,不禁勒馬,喚奴仆道:“誒,小刀,去給我買一碗漿來。”
因著她“大病初愈”,早上秋心小姑娘準備的東西太淡,都沒什么味道。
小刀麻利的跑過去買漿了,阿云就在一旁等著,不一會兒,一座朝著大街開的府邸打開了大門,路人不禁好奇觀望。
要知道,唐代的住房,幾乎都是朝著坊內開大門的,有資格朝大街開門的,只有三品大員以上的官員宅邸,而唐朝的宰相,也不過三品而已。
率先出來的是兩個穿著明光鎧的北門禁軍,他們肩上和披風上繡著的紋路,似乎和羽林衛(wèi)不大一樣。
阿云不禁好奇觀望,卻見一個身形魁梧的傲慢男子驅馬而出,他騎著的那匹,居然還和自己的茂茂長的一模一樣。
“快看吶,那不是龍武大將軍王毛仲?”路人似乎很興奮的朝那邊擠,卻被訓練有素的北門禁軍面不改色的叉戟攔住。
王毛仲?那不是老無名?
阿云眼睛一亮,不禁多看了幾眼,在風雪稻香村打本的時候她都沒怎么注意這人,這么一瞧,到是有點……魁梧啊。
王毛仲也看到了騎著和自己的愛騎一樣品種馬的少年,眼底不禁浮現(xiàn)出詫異之色,怎么是個文官?
他好奇之余不禁趨馬上前,身側的龍武禁軍連忙跟上,呵斥阿云:“見到我們大將軍還不下馬行禮?”
阿云挑眉,正待說話,茂茂忽然一聲長嘶,嚇得龍武軍胯下的馬都一陣亂,王毛仲更覺稀奇,抬手制止了身邊對阿云怒目相向的侍從,頭一回對文官放下了傲慢的態(tài)度,溫言道:“這位小兄弟,你的馬,是從何而來?”
阿云一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略微警惕的說:“你問這個做什么,茂茂是我的馬,不會給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