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個小插曲剛剛過去,阿云和葉英來到東方宇軒他們這一桌,先向代表純陽過來的李忘生致意。
李忘生這次來是為了給裴家姑娘做面子,以證實她曾經(jīng)在華山修行十年的經(jīng)歷,當(dāng)然,皇帝對此也提出了自己的優(yōu)待——神策軍撤離華山。沒想到,跟隨他一道過來的徒弟岑煊差點拆了臺:“誒,我莫不是眼睛花了,怎么新娘子這么像葉云女俠?”
李忘生面上保持著笑容眼帶警告的看了徒弟一眼,岑煊只好默默的閉嘴,眼神卻忍不住在新郎新娘身上飄,他怎么覺得這么奇怪呢?
一旁的東方宇軒和低調(diào)的奇怪的裴元卻是沒多大反應(yīng),前者向新人祝賀,后者看了一眼岑煊道長,慢慢仰首,將酒盅里剩下的幾滴酒喝掉,純陽宮的人怎么都這么的……蠢呢?
他想起前幾個月自己個徒弟在萬花谷外救起的那個洛風(fēng),心情不禁差了幾分,搖搖頭不再去想,卻恰好看到遠(yuǎn)處上座的裴殷,神色微微一動,算起輩分來,這人好像……還是他的族叔吧?
裴元再次打量了一眼阿云,酒盅遮擋下的薄唇微微勾起,那么,其實新娘子也算得上是他的族姑姑?不過,方才那個多出來的二郎君是怎么回事,真是有趣。
正當(dāng)他們各有所思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阿云和葉英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絲無奈,這才剛剛消停多久,又來一個?
這回是幾個大漢抬著個鐵籠子過來,他們每個人似乎都被累的夠嗆,也不知那看起來不算太大的鐵籠子究竟有多重,阿云原本只是驚訝,但看清楚那鐵籠子里的生物時,整個人不禁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失聯(lián)已久的小哈?
阿云正狐疑中,那籠子里的小哈忽然狂叫起來:“汪汪汪(主人主人,快救我!)”
阿云臉色變了變,放下酒盅,靛青色廣袖一揚,快步上前去,卻見那幾個壯漢停了下來,后面走出一個錦衣華服的男童,高力士見狀不禁一驚,差點脫口一句:“十八郎?!?/p>
是李瑁?阿云原本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卻不知這小子來干嘛。
“阿姐?!崩铊Pξ膶λ隽藗€揖,“為了慶賀您和姐夫新婚,小弟我費了好一番心思才尋到了這只品種難得的寵物犬,只是……”他說到這里,忽然一臉為難,“小弟原本為了防止它逃跑用最強(qiáng)的西域精鋼做籠子,用好的鐵石請工匠鑄造了鎖,不料方才的路上,鑰匙丟了,可惜這籠子造的極為精細(xì),不開鎖連飯食都送不進(jìn)去?!?/p>
小哈爪子搭在籠子的縫隙上,可憐巴巴的叫著,圍觀者都不忍再看。
阿云見狀也是著急:“那可怎么是好?!?/p>
李瑁歪歪頭看著葉英:“我聽說姐夫非但劍使的好,也練就了一番出神入化的鑄術(sh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咯?”
葉英眉梢微微一揚,淡靜的目光落在仰著小臉睜大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的李瑁身上,毫不意外的從他的眼里看到一絲挑釁。
阿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額間冷汗涔涔,這個小子真是會班門弄斧,不過……他也聰明著,那籠子又小又精細(xì),要是一劍下去,也難說不會傷及小哈,不禁擔(dān)憂道:“十八郎,你莫要胡鬧了,快把小……小狗給放出來?!?/p>
葉英捏了捏她的手,對李瑁淡淡一笑:“細(xì)籠精鑄,倒是難為。”李瑁聽完這句話臉上還來不及表現(xiàn)出他預(yù)演的那樣“失望”又“難過”的表情,就見葉英上前幾步,緩緩拔出懸于腰間的佩劍,在籠子上空飛速的平削縱刺了幾下,幾道金光掠過,那籠子就碎成了一片片,小哈毫發(fā)無損的從里面跑出來,驚呆了一眾看客。
葉英在李瑁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當(dāng)口,廣袖輕揚之際,倏然收劍,同時淡聲道:“不過,世間任何的牢籠,都并非人所認(rèn)為的那樣,堅不可摧。”
“啪、啪、啪……”高力士率先拍起手來,微笑道,“真是神乎其技,四季劍法,果真名不虛傳?!?/p>
眾人也如夢方醒,跟著夸獎,饒是李瑁,也少了點兒別扭,對葉英的任何度提高了不少。
阿云松了口氣,給侍女使了個眼色,將小哈抱下去。
她明顯的感覺,自己和小哈之間的聯(lián)系沒有那么強(qiáng)了,至少,那朵銀蓮,似乎再也不能用來召喚它出現(xiàn)了,難道,真的成為了一個尋常的“胎記”?
正尋思著,冷不防李局端了杯酒過來,笑嘻嘻的說:“新郎倌兒,不敬敬我這個大媒人?”
葉英持著酒盅淡笑道:“多謝府主,勞心勞力了?!?/p>
李承恩笑笑:“你記著就好了,葉莊主,以后咱再買兵器的時候,這價格是不是可以……”
葉英很爽快的道:“只要是貴府中人,均以行市上三成價格成交,如何?”
李承恩笑的更加愉快,眼睛也更小了:“莊主真是好兄弟啊,來來來,軍師和曹將軍一直想和你們夫婦二人多多交際呢,咱去喝杯酒?”
葉英略微頷首,攜著阿云一道去了。
看著朱劍秋那張狐貍臉上露出由衷的祝賀的笑容,阿云不禁有些恍然,前世那點點滴滴浮上心頭,她居然就這么呆了,還是葉英輕輕咳嗽了一聲才讓她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