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爺,您怎么親自來了?”大理寺卿見高力士過來,臉上堆起奉承的笑容,點頭哈腰的引著人進(jìn)去。
“咱家奉了詔命,前來提審?fù)趺??!备吡κ磕樕蠏熘娉值男θ荨?/p>
大理寺卿不敢阻攔,只錯后一步跟在他身后,反倒賓主易位了。
高力士是什么人?皇帝身邊最信賴的親信,太子稱呼之“二兄”,諸王公主稱呼之“阿翁”,駙馬們稱呼之“爺”,他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自然是一點兒不敢怠慢。
“王毛仲關(guān)在何處?”
“只是軟禁了起來,您請。”
一座小院子里,門被推開,王毛仲閉目坐于上座,神色淡淡,故意動了動鼻尖:“這是什么東西來了,怎的一股子騷臭味?!?/p>
大理寺卿臉色一變,王毛仲雖然被關(guān)起來了,可又沒定罪,誰知道他哪天會不會復(fù)起?兩邊都不敢得罪的他哆哆嗦嗦了好半天,不著痕跡的退了幾步。
不是第一次被羞辱的高力士臉上的神情卻沒有變,反倒帶著愜意的笑容審視著王毛仲那張另他討厭至極的臉。
他們兩個一個內(nèi)侍,一個家奴,一樣都是玄宗的最核心的親信。
若說功勞,其實在誅殺韋黨,平定太平公主叛逆的過程中,他高力士功勞遠(yuǎn)遠(yuǎn)超過這個首鼠兩端的小人,不過因為那個時候大家需要一個人幫他控制北門禁軍,防止禍變,王毛仲比身為宦官的高力士更合適這個位置,這個小人他才加官進(jìn)爵,官拜輔國大將軍的。
高力士知道那是時局需要,雖然不忿但還是一如既往態(tài)度謹(jǐn)慎的侍奉皇帝,如今,終于被他等到了機(jī)會,一個成為皇帝身為唯一真正的親信的機(jī)會。
“你們先退下吧,咱家有些話,要親口問問輔國大將軍?!备吡κ科骋姶罄硭虑淠歉睕]出息的樣子,興致缺缺的揮揮手,然后自己一個人走了進(jìn)去。
待人都走遠(yuǎn)了,王毛仲還是閉著眼,道:“好膽色,居然敢這樣和本大將軍獨處一室,高力士你這閹人倒也不是太沒種,哦,不對,不該這么說,你本來就沒種。”
高力士有些悲憫的搖搖頭:“王大將軍,你也不必激我,以期得到什么轉(zhuǎn)機(jī),高某這次來,是來傳達(dá)陛下的意思的,你最好配合一下,說說……你當(dāng)年為何要同廢后的兄長王守一合作,千里追殺公主?”
王毛仲嘴角掛了一絲輕蔑的笑,如方外高人般賣弄玄虛:“與你這等庸俗之人,我有什么可說的,禍亂的根源若不拔除,早晚會影響全局?!?/p>
高力士見他這副“舉世皆醉我獨醒”的模樣忍不住皺眉,他雖是宦官,但終究是刺史之子,出身高貴,原來就不怎么看得上王毛仲這種見錢眼開見利忘義的小人,只是從前的他不過跋扈了些,眼皮子淺了點兒,從來不會這般的奇怪。
如果高公公還知道一個詞叫“中二”、“妄想癥”的話,他可能會好受一點兒,不過那也不重要了,他來是要問清楚事實,索性靠近了點兒:“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難道你的兒子們你也不在乎了?大家說了,當(dāng)年你要殺死他的女兒,他就可以滅你全族,你說出真相,或許還能留個后?!?/p>
王毛仲睜開眼睛,直接啐了一口在高力士臉上:“無可奉告!”
高力士再好脾氣忍到現(xiàn)在也是怒極,他拍了拍手,幾個刑部差役忽然出現(xiàn)。
“圣上有旨,將人犯王毛仲打入刑部天牢,令刑部侍郎徹查其貪贓枉法,結(jié)黨營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