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楊玉環(huán)就要踩上李的手時,一個威嚴(yán)的女聲響起:“住手!”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楊玉環(huán)臉色變了一下,然后立刻以從未有過的敏捷速度乖順地站在一邊,福身行禮道:“王妃?!?/p>
韋妃看著眼前的楊玉環(huán)和依舊被壓著跪在地上的李,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在她看來,這兩個人一個賤婢一個庶子都不是好東西,就算天天掐也沒什么大不了,但問題是,他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掐,尤其楊玉環(huán),壓根不該在今天出現(xiàn)!
思及此,她便立即整肅了表情,厲聲朝楊玉環(huán)喝到:“還不給我下去,這兒也是你該來的地方?”
韋妃恨鐵不成鋼的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側(cè)努力裝作視而不見的沒用的丈夫,卻壓根不敢去看她身側(cè)阿云的臉色,原先她也埋怨過丈夫,好端端的怎么收個和那位長得有幾分神似的女人做妾,要是被父皇知道了,他們忠王府還不定要怎么樣呢,可偏偏楊氏這賤人把她的丈夫迷的不著四六的,居然一意孤行,她沒有法子,只好替他們兩個隱藏,今日阿云到訪,韋妃也就沒有通知楊玉環(huán),誰知今日這個賤人居然還敢出來,當(dāng)著外人的面丟他們王府的臉!
楊玉環(huán)卻不知道王妃心中所想,只覺著王妃這樣呵斥于她是下了她的面子,想起自己還有忠王撐腰,遂大著膽子道:“回王妃,非是妾身不懂規(guī)矩,只是這三郎君欺人太甚!”
韋妃見她這般不識好歹,又瞥見李被壓著跪在地上的倔強(qiáng)表情,不禁氣笑:“哦?三郎欺人太甚,怎么跪在地上的不是你是他啊?你們這些賤奴還不給我放手,以下犯上,敢對皇孫無禮?”后面那句話顯然是對那四個人說的,那四個人卻不敢松手,只看了看忠王。
降低存在感的愿望被打破,忠王只得悻悻道:“還不給我放開!”末了卻對李皺眉道,“三郎,你又在胡鬧什么?”
李趁他們松手一把甩開了他們,也懶得理會父親,只揉著手腕對王妃道:“母親大人容稟,這楊氏口吐狂言,說要將沁姐嫁予一個跛子無賴,兒子憤慨之下逼問了幾句,她卻要踩斷兒子的手,請母親大人為李和姐姐做主!”言罷重新跪下,眼圈紅紅的,薄唇也倔強(qiáng)地抿成一條線,眾人見狀,都不有動容。
“哦?是嗎?”韋妃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楊氏,你難道不知道,我才是這王府里所有的王子王女的母親,他們的婚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楊玉環(huán)嚇得淚眼汪汪,道:“這……王妃,三郎君他冤枉婢妾?!蹦┝擞秩コ吨彝?,“王爺,妾真的沒有做過那樣的事?!?/p>
韋妃正要開口譏諷于她,忠王卻忽然道:“行了行了,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你們幾個,送楊氏下去,三郎你過來,見過你七姑母?!?/p>
“等等,父王,她欺辱我和姐姐,無視王妃的罪行,就可以就此揭過了嗎?”李卻不放過楊玉環(huán)和忠王。
“夠了三郎,你怎么這么沒有教養(yǎng),在你姑母跟前,像什么樣子!”忠王有些心虛,面上卻愈發(fā)疾言厲色,深怕阿云看清楚楊玉環(huán)的長相。
其實那天楊氏從天而降的那一刻他也著實嚇傻了,只是后來這么沒頭沒腦的就親上了,那楊氏床第之間,又頗為大膽,讓他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也就顧不上什么像不像的了。
李自然看出來了他這父王是在偏心眼,卻因著事情牽扯到姐姐,一步也不肯讓,
正在李父子二人互不相讓,韋妃格外擔(dān)憂阿云看清楚楊玉環(huán)的臉,而楊玉環(huán)則因為忠王那句“姑母”心里不斷嘀咕時,阿云只默然不語的看著這位尚屬幼年的建寧王,曾經(jīng)的鈞天君,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上一世最后見到這位攪弄風(fēng)云之人的情景。
那時,她被人從陰冷潮濕的死牢里帶出來,帶到一個高大卻并不華麗的軍帳里,白衣玉帶,俊若謫仙的男子就坐在案幾前,眼光帶著幾分憐憫,幾分器重,幾分可惜的看著她。
“本王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所以向圣上一力保下了你?!崩畹难哉Z總是那么優(yōu)雅,無論是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對什么樣的人,這是他身為皇孫的教養(yǎng),也是他骨子里鐫刻的高傲。
可此時此刻,一身狼狽的阿云,在一身華服的建寧王跟前,心中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自慚形穢或者感激涕零,反而燃起了熊熊怒火。
阿云站在那里,被風(fēng)吹得搖搖晃晃的燭光使她的影子也搖搖晃晃的,譏誚的看著建寧王,道:“那么某還要多謝王爺您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將整個大唐江山攪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天策將士死傷慘重,這都是誰的功勞?”
或許別人不清楚,但她這個穿越過來的“玩家”卻早把這個人的內(nèi)里看的一清二楚,合謀南詔,通奸罪妃,勾結(jié)安胡,意欲謀反,這不是他們幾個九天的陰謀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