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之挪到大石頭另一邊,繼續(xù)等沈天予的電話。
連駿起身,腿一抬,繞到她面前,俯身蹲下,直視她的眼睛。
元瑾之被他看得不自在。
她垂下睫毛。
她垂睫毛的樣子很好看,讓她周正大氣的長相多了三分溫婉和嬌憐。
她哭的樣子很讓人心疼。
連駿想,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舍得讓她哭?
連駿手摁到她臉上,幫她擦眼淚。
元瑾之抬手去推他的手。
連駿站起身,走到細窄的山路邊,雙手掐腰看向遠處,氣元瑾之沒出息,氣沈天予清高,擺架子。
元瑾之等了半個小時,沈天予也沒回話。
但是他也沒掛斷。
連駿等得著急。
天色越來越黑。
下山本來就陡,再不走,萬一摔一下,傷筋動骨一百天。
連駿忍不住回頭,對元瑾之說:“走吧?!?/p>
沈天予清楚地聽到了。
他也推算到了。
測字算出來的。
他靜靜掛斷電話。
他給不了的長相廝守,連駿能給。
活了二十六年,沈天予很少有后悔的事,可是這件事他后悔了,后悔貪戀塵世的情愛,后悔貪圖那片刻的快樂,后悔傷害了元瑾之。
放下手機,他走出密室,抬眸仰望天上的明月。
明亮的上弦月像個橘子瓣兒,又像被切了一半的銀餅。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身后傳來腳步聲。
沈天予回眸,看到獨孤城清癯的身形朝他走過來。
他喊了聲“師父”。
獨孤城抬步走到他身畔,俯身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說:“下山去找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