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望著照片上陌生又無比親近的容顏,哽咽道:“女兒…慕容寧,回來了。二十三年…女兒不孝,未能承歡膝下,未能喚一聲爹娘…”
(請)
父親母親的遺物
她低聲訴說著,像是要將這二十多年的空白填滿:“女兒不知道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讓你們拋下我…但我知道,你們一定愛著我…我會(huì)好好活下去,也一定會(huì)…查清當(dāng)年的真相,讓你們安息?!?/p>
祭拜完畢,忠伯捧著一個(gè)邊角已被摩挲得光滑的紫檀木匣,恭敬地放到宋挽寧面前。
匣子打開,里面是一些褪色的舊照片,全都是關(guān)于宋挽寧父母年輕時(shí)的幸福合照,里面甚至有一張三人的合照,慕容宸和葉清漪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笑容燦爛。
照片底下,還有一枚刻著父親名字的黃銅懷表,和一個(gè)刻著母親名字的戒指。
宋挽寧一件件撫過,指尖傳來歲月的涼意和血脈的溫度。
她拿起那枚懷表,輕輕摩挲著表蓋內(nèi)的刻字。當(dāng)她的手指觸到匣子最底層時(shí),指尖感到一絲異樣的凸起。
宋挽寧小心地掀開那層薄薄的襯布,一個(gè)泛黃,邊角磨損的舊信封露了出來。信封沒有署名,封口完好。
她拆開信封,里面沒有信紙,只有一張被撕掉了一半的舊船票。殘留的部分,目的地一欄清晰地印著繁體的“滬”字!
出發(fā)日期,赫然是距離她父母車禍身亡,僅僅三天!
船票下,還有一張折疊的信紙,上面是母親的字跡“意已決,歸故土,盼安,勿念”。
為什么母親和父親要回國?他們經(jīng)歷了什么?越來越多的謎團(tuán)涌上她的心頭,可宋挽寧找不到方向。
認(rèn)親儀式結(jié)束,宋挽寧剛走下祠堂前的石階,一個(gè)陰惻惻的聲音從樹影后傳來:“小侄女,祭拜完父母了?可曾感受到他們的…在天之靈?想必是…憂思難忘吧?”
慕容崢如同幽靈般踱步而出,臉上掛著虛偽的關(guān)切,顯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時(shí)。
宋挽寧腳步一頓,豁然轉(zhuǎn)身,她毫不畏懼地迎上慕容崢陰鷙的目光,右手緩緩抬起,將那張寫著母親絕筆的紙條一角,以及那半張印著“滬”字的船票碎片,捏在指間,舉到兩人視線之間。
“有勞三叔掛心。只是不知,我母親當(dāng)年為何要和父親登上去往滬上的船?她又在躲避什么?而那場緊隨其后的意外…是否也太過巧合了些?三叔,當(dāng)年你在瑞士,可知曉其中…曲折?”
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強(qiáng)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毒蛇纏繞上脖頸:
“寧兒侄女,好奇心太重,有時(shí)候…是會(huì)死人的?!?/p>
他目光掃過她手中的紙片,陰冷開口:“再說了,陳年舊事,早已蓋棺定論,是意外!你父親母親想去哪兒,是她的自由。
我奉勸你一句,既已認(rèn)祖歸宗,就安安分分享受你慕容家大小姐的尊榮。那過去的事,像這地上的落葉…”
慕容崢用腳尖碾了碾一片枯葉,再次開口:“掃干凈了,就讓它爛在土里。非要掘地三尺,挖出些不干凈的東西…哼,除了給自己惹一身腥,給你在乎的人…招來滅頂之災(zāi),還能有什么好處?血光之災(zāi),從來不是玩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