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禪院清那朝著遠處離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那依舊堆積在一起的垃圾,那深陷在沙發(fā)里面的身軀略微挪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沙發(fā)的吸力,被又一次拽了下來,他躺在沙發(fā)里面,嗅著那被自己頭油浸潤的沙發(fā)味道,眼睛有些發(fā)酸。
或許是電視機看久了的緣故,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揉捏了幾下自己的眼皮,周圍傳來的電視劇聲音,讓他覺得比平時有趣了那么一絲。
但他依舊沒有去選擇陪著禪院清一起倒垃圾。
等到禪院清回來的時候,額頭上略微有些細密的汗珠,這個時段的東京天氣總是這樣悶熱,略微一活動,黏膩的汗水就會順著背脊往下流淌。
還沒有等禪院清平復下自己的呼吸,一道有些懶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要喝水的話,茶幾上有一些,自己去拿吧?!?/p>
禪院清聞言,看了眼那依舊坐在沙發(fā)上的甚爾,又看了看那先前分明空無一物的茶幾,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特意倒的?”
聽著禪院清的話,甚爾心中略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這個小鬼居然有著這么仔細的觀察力,居然注意到了那杯水是他剛才特意倒的,不過雖然有些驚訝,但他的語調(diào)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么平淡。
“早就有的東西。”
禪院清沒有選擇去揭穿甚爾的謊言,對于他這種心里面此刻有些封閉的性格,過度去將對方情緒給暴露在陽光下,反而不是個好選擇。
他走上前去,端起那杯外面還摻雜著些許未干水珠的茶杯,只一眼禪院清就能夠看出來,這杯子應(yīng)該是甚爾才洗干凈的。
畢竟想要在一個單身男人的家中,找到除了他自己杯子之外的另一個干凈盛水容器,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微涼的液體從口腔當中順著喉嚨往下咽,一口氣喝了大半后,禪院清放下杯子,對著甚爾笑著說道:
“謝謝,中午想吃什么?我不是日本人,做出來的飯菜你可能不會特別喜歡。”
聽到這里,禪院甚爾咧嘴笑了下,他按了一下電視遙控器,語氣第一次有了變化:
“不是日本人?那你為什么叫做禪院呢?”
他沒有去問禪院清做飯的問題,也沒有問禪院清是哪國人,而是單單問了禪院這兩個字。
禪院清知道,這是他對于自己童年的下意識否定,是想否定所有關(guān)于禪院家一切美好的執(zhí)念:
“他們給我強行按上的名字罷了,你喊我清就好?!?/p>
聽到這,甚爾扭過頭,第一次正視著禪院清,隨后咧嘴笑道:
“一樣,你喊我甚爾就行,不用加禪院?!?/p>
“嗯,那甚爾先生,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要我給你打下手嗎?”
“可以,你會切菜嗎?”
“切肉吧,我擅長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