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
高顯猛地睜開眼,額頭已被冷汗?jié)裢浮?/p>
他掙扎著從夢中醒來。
他看著帳頂,半晌沒動。
一時還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
指尖攥緊了被褥,夢中的畫面依舊清晰。
他翻身坐起,深吸了幾口氣,心跳漸漸平穩(wěn)。
但胸腔里的鈍痛卻久久不散。
夢境是假的,可那種撕裂般的無力感,卻怎么也忘不掉。
如刀般深深刻進了他的記憶中。
高顯立刻從榻上下來,幾乎是撲到矮幾前,拿起毛筆,準備繼續(xù)用血抄寫經(jīng)文。
每寫下一個字,他的心頭就安穩(wěn)一分。
然而,當他準備沾墨時,卻發(fā)現(xiàn)硯臺里面的血已經(jīng)干掉了。
見狀,高顯熟練地拿起手邊的匕首。
抬起手,將袖口高高卷起,露出一截瘦削的手臂。
手中匕首輕輕一劃,紅色的血珠便從傷口中涌了出來。
鮮血滴落在硯臺中。
他將手臂微微抬高,手指靈活地轉(zhuǎn)動著匕首,將血擠壓進硯臺。
一滴、兩滴,直至血墨足夠。
他才放下刀,垂眸用一旁的絲帕隨意將傷口裹住。
高顯重新端起筆,沾了血墨,還未寫下一個字。
門口侍從稟報聲傳來。
“皇上,謝家少夫人求見!”
高顯握著毛筆的手一頓。
筆尖上沾著的那滴血直直落下,在白帛上暈開一片紅。
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