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不兇?!?/p>
那小狗怯生生地嗅了嗅,又舔了一口。
她笑了,眉眼一彎。
京城南驛,鄭嬤嬤瞧見那熟悉的身影,忙迎了上來。
可當看到黎笙懷里那團臟兮兮的小狗時,頓時臉色變了。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抱了一只狗回來!這東西臟得很,要是傳了病怎么辦?”
黎笙皺了皺鼻子,“它不臟啦,我剛才在城邊的河里給它洗過了,用濕布擦了好幾遍,干凈得很?!?/p>
說著還把狗抬了抬,表示“證據在此”。
鄭嬤嬤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急得直跺腳,“祖宗誒,今日下午咱們要進宮面圣,快快快,我們快進去換衣服!”
乾清宮。
高澈倚在金漆軟榻上,一手撐臉,一手撥弄著玉棋盤的殘局。
神色不似帝王,更像個少年在閑話家常。
“烏黎族這是頭一次主動來朝,先生,你怎么看?”
謝景站在御案前,身著深青繡竹長袍,神色溫潤沉靜。
“烏黎地處西南極邊,山林縱橫,易守難攻。歷代以來皆不肯臣服,即便是先帝年間,也只是勉強換得不戰(zhàn)?!?/p>
“如今他們愿主動來京……”
話音未落,殿外忽然傳來一道清亮尖細的嗓音。
“啟稟陛下,烏黎族酋長之女,黎笙,現已至殿外,求見天顏?!?/p>
“宣。”
片刻后,殿門被太監(jiān)緩緩拉開,一道身影在晨光中穩(wěn)步而入。
少女豆蔻年紀,身穿用西南云錦制成的披肩長衫,配著月白色細折襴裙,頭發(fā)高高綰起,以銀飾環(huán)繞。
“烏黎族酋長之女黎笙,叩見陛下?!?/p>
聲音清脆婉轉,不卑不亢,分寸得當。
高澈揮手,“免了?!?/p>
謝景靜靜站在側位,目光落在殿中那名少女身上。
他一邊看,一邊不動聲色地判斷。
忽然間,少女像是有所感般,轉過頭來。
謝景微微一頓。
他本沒料到她會看向自己。
兩人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匯,靜而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