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聲雞鳴傳來。
接連下了兩天的暴雨,停了。
街面上的水很快也退回了西邊的江中。
微風(fēng)吹過,廊檐西邊掛著的那只六角宮燈里,忽然亮起了一點幽綠的光。
如夏日螢火,明明滅滅。
這盞六角宮燈在這廊下不知道掛了多少年了,從未亮過。
為什么?
難道是……魂祭!
我猛然想起傅婉在抽取眉心棺釘之前,轉(zhuǎn)頭朝著這盞六角宮燈看了一眼。
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在當(dāng)時的我看來,毫無意義。
而現(xiàn)在,我懂了。
傅婉以自己的魂魄,獻祭六角宮燈,完成了魂祭。
而作為當(dāng)鋪如今的掌事者,我必須為她伸冤,完成渡化!
無論到什么時候。
我呆呆地站在那兒,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街面上漸漸地有了人聲,手電筒的燈光不停地晃。
我轉(zhuǎn)頭朝那邊看去,正對上燈光下,竇封那雙圓瞪著的雙目。
一根棺釘深深地釘進他的眉心,鮮血順著鼻梁不停地往下淌,血腥又猙獰。
我著實被嚇到了,渾身顫抖起來。
傅婉殺了竇封,而不是那只碩鼠。
竇封最后向我求救……他是否冤死?
如果是冤死,那么,我就是縱容傅婉殺人的罪魁禍?zhǔn)住?/p>
這是我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根本無法承受。
我開始陷入自我懷疑。
兩條腿有些發(fā)軟,腳下踉蹌著往后倒去。
就在這時候,一只有力的臂膀從我身后圈過來,我的后背靠上了一堵寬厚的胸膛,下一刻,整個人都被圈住,溫?zé)岬臍庀⒋蛟谖业念^頂。
清冽的男人聲音響起:“小九,別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