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見到持刀追過來而滿頭滿臉是血,惡形惡狀如鬼怪一般的江畋,不由口中卻是驚慌失措的喊道:
“你……你……你……早該死了……莫要過來……”
然后,又從懷里掏出一串念珠用力的投擲過來,卻被江畋揮手砍成嘩然滿地散落的珠子。這一刻他的嗓門都變調(diào)了:
“這是慈圣寺玄光大和尚做法的菩提子,妖魔鬼神都給辟易啊……”
江畋心中一沉,對方居然認識自己的前身,卻是冷笑道:
“神佛可不會保佑壞事做盡的賊人……這就是現(xiàn)世報……老實交代你們又是什么人,竟敢當街劫人?!?/p>
他話音未落,又眼疾手快在不斷后退對方尚且完好的腿上捅一刀,頓時血如泉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慘叫道:
“住手,我們?nèi)坏娜?,可不是你招惹得起……?/p>
然后,對方試圖揮舞擋格的手臂又挨了一刀,頓時血淋淋的半邊手掌都耷拉下來了,愈發(fā)痛徹叫喊:
“這事可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區(qū)區(qū)一個西席,為何要攪擾進來、豈非你自找……啊啊啊啊”
然后,他就被江畋用力踩住一邊小腿上的傷口,血如泉涌的擠壓出一大片濕潤來,頓時痛的再也沒法說話了。
“我再問一句,剛從街上劫來的人在哪里……不然我就把你切成人棍,丟進糞水坑里再問好了”
“呃呃呃呃,人……人……就在這兒……就等。。”
這名賊人再也無法硬挺下來,而涕淚橫流的有些失神喊道,然而他突然就瞪大眼眼睛,露出某種詭異神情來。
然后江畋忽覺得身后的月光仿若是晃動了一下,不由側(cè)轉(zhuǎn)過身來就霎那間感到疾風撲面,而咻得一聲以什么銳物在耳旁擦身而過;而話音乍止。
江畋定睛一看自己正對逼問的那名賊人,卻是卻是已經(jīng)被一支穿胸而過的箭矢突目吐舌的釘死在地上了;不由背后浸透了一層冷汗,而疾步反身向著來處追去。
隨即他卻又脊背汗津津的后怕不已起來,自己實在是太過托大和松懈了,竟然忽略了這處建筑中竟然還有暗藏著更多賊人同黨的可能性。
隨他貼墻而入后就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一座神祠,迎面就是個坍塌了大半的龕位,徑直淹沒在密密的蛛網(wǎng)和野草、掉落的瓦頂、殘梁等垃圾之間。
荒敗透頂?shù)脑鹿庀?,舉著各色法器的多臂神像在殘破斑駁的壁板上若隱若現(xiàn)的,剝落小半的面容又仿若是在無形嘲笑著什么。
然而江畋卻在廳堂柱子后的黑暗中撲了個空。然后他視野中隨著意念重新的箭頭也變成了向上的方向,隱隱感覺到頭上有塵土掉落下來,頓時仿然大悟的四下尋索起來。
只是片刻之后,他就在另根柱子背后發(fā)現(xiàn)了一段依舊殘敗卻是塵土甚少的階梯;又小心踩著咯吱作響可能隨時會塌陷的梯板,緩緩地走向了上層。
然而,當江畋警惕四顧著抵達上層廊道的時候,之前的襲擊者又仿若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空蕩蕩的環(huán)形廊道甚至找不到一個鬼影子,只有樓下散布血泊里的幾具尸體,還在那里昭示著某種存在。
這時,江畋按奈住某種不安和急切,又不死心的轉(zhuǎn)頭回來仔細觀察著,腦中再度閃過一陣幻聽,這次卻是一個頗為蒼老的聲線,在娓娓道來:
“世間萬物皆有其道理,是為物理之學(xué);生生造化演變無窮,可稱化學(xué)……只要是現(xiàn)實的存在,就一定會留下直接和間接的痕跡,此為尋跡之學(xué)?!?/p>
江畋不由默念著深吸了幾口氣,又開始整理起自己腦中的思緒和記憶片段;以一個曾經(jīng)的推理和解密燒友的角度,打量起四周環(huán)境來。
而后,他就沿著月光下地板上積塵最少,而又不乏拖曳的痕跡一直走到了環(huán)形廊道的對面,才在一處斷裂的地板上堪堪收住了腳步。然后不由露出某種意外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