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十二時辰?(上)
轉眼距離上元節(jié)過后已經(jīng)是
長安……十二時辰?(上)
而從來就不是那么干凈的京兆府和萬年縣,怕不又有一大票首當其沖之人要腦袋落地?更別說他這個區(qū)區(qū)的從八品上的御史里行,不準要離開繁華上京去什么邊藩荒僻之處“巡事”了。
因此,待到盤桓好一陣子,背后已經(jīng)浸透汗水的郭崇濤,重新從恭恭敬敬的內里拜別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了一副顏色而坐上一輛毫無裝飾規(guī)格可言的小車,而對著自己馭者兼?zhèn)邚牡溃?/p>
“馬上啟程去臺獄……”
“敢問郎君,去臺牢作甚……都忙活了兩宿了……不回家歇會么?!?/p>
身為傔從的馭手,卻是忍不住反問了一句。
“當然是去查看獄政露個臉子,好想法子保住我的位置啊;”
郭崇濤很沒好氣的瞪著這名有著親屬關系的傔從道。
“想當初我在家苦讀七年,考入三輔刑科五年學成,輾轉太學任事三年,最后才得以舉債考選諫官入了監(jiān)院,兢兢業(yè)業(yè)又抄了五年的案牘五年,才有官長青眼提攜至如今的位階,怎又可以輕言退讓和放棄呢……至少不能讓這事砸在我手中啊……”
然而在他身后迅速閉合的門戶當中。在送走了最后一名上門訪客之后。這座家宅的男主人,眉目深刻而形容挺拔俊朗的大夏留京使臣梁彥初,卻是不復當初慷慨激昂的神情,而有些疲倦的端坐下來;
當即就有一名臉上疤痕鮮明而骨節(jié)粗大的老仆,手腳利落的端茶奉上。然而精心調制的香茗被梁彥初捧在手里動都未動,卻是難解憂色的反問道:
“洛兒現(xiàn)在如何了……”
“用了湯藥和針石之后,已經(jīng)可以嘶聲叫出幾句日常稱呼,也能進食無慮了;只是……還是閉著門躲在帳子里死活不肯見人,但凡奴婢想要近身收拾,便會被打砸出來啊……”
老仆聞言連忙道。
“這也怪不得她的,誰想在現(xiàn)下這個節(jié)骨眼上竟然匯出了這種事情,總算是老天開眼……還有人能夠恰逢其會施以援手了。”
梁彥初顏色沉凝的重重嘆了口氣。
“只是現(xiàn)下我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實在是沒法子,過猶不及啊。對了,我讓你好好清理家門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大都已經(jīng)安排停當手尾了,就剩下麗娘那兒,還得主上示下……畢竟是陪過來又侍奉過……”
老仆面無表情的這么說著,卻自有一股血粼粼的殘酷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