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軍說得對,只是令尊不在京都,若要等他歸來,日子怕是緊迫些?!标惙龀巸?yōu)柔寡斷的聲音。
裴祁不假思索,直言道:“那便推遲大婚之日。”
姜寧殊藏在衫袖下的手攥了攥,裴祁說了這么多,只是想將這事落下,不讓她離開。
“父親和陳伯父都是朝中棟梁,怎可因為這點小事叨擾,這樣極好。”姜寧殊孱弱之聲。
她說話間匆匆掃了那頭的裴祁一眼,又承受不住他凌冽目光,率先錯開視線。
“寧殊說得在理,下聘而已,無礙的?!迸岱蛉顺鲅愿胶汀?/p>
她慣是見不得姜寧殊,讓她趁早嫁出去也好。
陳扶硯感激眼神睹向姜寧殊,“放心,我以后定會對你好的。”
姜寧殊掩眸一笑,讓人覺得她是嬌羞了。
實則她垂落下去的眼眸毫無情緒,陳扶硯對她好與否都無所謂,她選擇嫁他,是看在他性子懦弱,日后好拿捏。
她要先跳出裴家這個火坑,再計劃今后之事。
裴祁瞳色徹底冷下去,戾氣一閃。
“你既是裴家的小姐,那終身大事便有人做主。”裴祁帶著情緒悶聲道。
他這句話說得很清楚,姜寧殊現(xiàn)在是裴家的人,終身大事便由不得她的意愿。
姜寧殊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唇瓣緊抿,不再出聲。
不管今日能不能下聘,她都還要在裴家待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惹裴祁失控。
陳扶硯和陳夫人看出了裴祁的強硬,齊齊將視線看向裴夫人,意在讓她勸解兩句。
總不能這些聘禮,再讓他們原樣抬回去吧。
裴夫人轉(zhuǎn)眸看向裴祁,話頭還未出,便看見裴祁端起茶盞淺啜,并不想與她交涉。
裴夫人未出的話重新含了回去。
裴祁雖是她親生的,但與她并不親近,現(xiàn)這個家他是最有權(quán)之人,她們以后都要依仗,怎可惹他不快。
陳家人見狀還有什么不懂的,裴家的事,裴祁有絕對的話語權(quán)。
稍稍沉默,陳扶硯站起身,“今日是我們唐突了,待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再行上門?!?/p>
陳扶硯說完朝眾人作揖叩拜,歉意看過姜寧殊,轉(zhuǎn)身退出裴府。
姜寧殊看著遠去的人群,盡管她有意調(diào)節(jié)情緒,卻還是遮不住眼底的失落。
今日一過,她不知何時才能再逃脫裴祁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