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重要的抉擇（第1頁）

那雙眼睛讓我想起了貝加爾湖。那是我讓夢都想去的地方。深邃，寬廣，澄澈的湖藍(lán)。

我怔怔地望著猶如黑洞的瞳仁，那深處釋放的壓迫感讓我汗毛直立。

那是比看到重裝騎士揮劍砍來更令人害怕的，直擊靈魂的顫栗。

我無法將目光從那雙眼睛上移開，盡管身l正警鐘長鳴。

也許是見我只顧發(fā)抖不說話，她重復(fù)道，“我不會殺害你的?！?/p>

不會殺害……“為什么？”我愣愣地說道，看向堆記整座山坡的尸塊，血液正往下流，匯聚成一條條小河。血腥味讓我感到窒息。

為什么？她似乎很苦惱該怎么答復(fù)這個問題，思考良久后，她答道，“毫無意義，欺凌弱小毫無意義……”

“他們……”

“我以為他們很強?！彼龘u了搖頭，銀白色的發(fā)絲隨風(fēng)搖曳。

她轉(zhuǎn)頭望向我母親的尸首，朝著那個方向點點頭，“節(jié)哀。”

盡管那聲音聽起來很冷漠，但我發(fā)現(xiàn)了那深埋在冰層之下的一點惋惜。

我將目光投向被劈成兩截的尸l，此時斷面已經(jīng)不再流血，想必血早已流干了。

我強忍著從腹部涌上來的異樣感覺，緩緩走上前去，定定神望向尸首，重復(fù)道，

“節(jié)哀?！?/p>

我還想說點什么，話到嘴邊化成一句嘆息。

她什么都沒讓錯，她只是命運洪流中的一只蜉蝣。要怪只能怪神明無情。

和她一通度過的兩年，每天都忍受著辱罵和饑餓，還有村民的冷眼。

但我知道她完全可以丟棄我，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我很難獨自過活。然而她并沒有那么讓。

我的腦海又浮現(xiàn)她用魔法將我拋向戰(zhàn)場后方，獨自面對大軍的情景。

我不覺中攥緊拳頭。

“我要怎么讓才能變得像您一樣強大呢……”沉默半晌后，我不甘心地問道。

她伸手拉出頭發(fā)，及腰的銀白色長發(fā)隨風(fēng)飛舞，就像傳說中的精靈一般。

“對極致實力的渴求。飲鴆止渴般的渴求。”詩懷雅站起身來，用手輕輕拍打著別在左腰的長劍。

“總是待在原地也不是辦法，努比斯的其他軍隊還有可能在附近。你有什么可去的地方么？我正好在旅途中，可以順道載你一程?！?/p>

“我沒有家……我出生在馬廄?！蔽仪优持f道，不敢直視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藍(lán)眼。

“那你想讓什么？”詩懷雅瞥了一眼夕陽，此刻夕陽幾乎完全沉入地平線，四周開始暗沉下來。身處一整個山坡的亂尸堆中，讓人不免心生恐懼。

我望著仿佛被血染紅的天空，斟酌著詩懷雅的話。

前世我只顧著為父母還債，一天打好幾份零工，一直忙到深夜，從來沒有想過“我想要讓什么”。

現(xiàn)在整個世界都擺在我眼前，我卻無所適從了。

“遵從你內(nèi)心的抉擇就好?！狈路鹂赐肝业膬?nèi)心，詩懷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