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他洗完手幫你處理菜,你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兩人一起合伙做出意大利風味的中式料理,阿帕基把菜湯端上桌,你去盛米。
入座后,他一聲不吭地吃著,你問他味道怎么樣,阿帕基點了點頭,說是好吃的。
他簡直像變了個人,更加的沉默寡言,沉悶得快要沒有呼吸,看著可憐壞了。
你讓他在這里多住幾天,好好養(yǎng)養(yǎng),他沒有贊同,也沒有拒絕。
好像一切都無所謂了一樣,生與死都置之度外,什么都不想管了。
他去洗了個澡,沐浴也沒能消除他渾身散發(fā)的疲憊與頹敗,你拿起鋼管上掛著的毛巾,給他擦頭發(fā)。
阿帕基以前還是寸頭,沒想到這么久不見,都長這么長了。
他說只在這里待一個晚上,你看了他一會,說至少讓我給你刮刮胡子吧。
你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這胡子礙眼,顯得跟個四五十的老頭似的(夸張)。
阿帕基目光暗沉沉地盯著你,輕輕點頭。
你去買了剃須刀,回來的時候,他還是保持著那副頹廢的姿勢坐在沙發(fā)上。
活到現(xiàn)在你都沒給人剃過胡子,不過你幫室友刮過眉毛,應該差不多的吧……?
你舉著剃須刀,茫然地盯阿帕基的胡子,不知從哪里下手。
可以直接刮嗎?會不會刮傷啊,這胡渣看著比眉毛硬,力度太輕了會不會刮不掉啊……
阿帕基嘆了口氣。
‘用熱水?!?/p>
他指示你把毛巾浸濕,先熱敷一分鐘,再開始刮。
軟化過了,你把他的下半張臉想象成自家室友的眉毛,大膽地刮。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避諱著你,眼神直勾勾,但因為他的眼睛顏色迷離夢幻,沒有那么強烈的侵略感,不會讓你感到害怕。
只是你不知道他這樣盯你是在想什么。
阿帕基瘦了。
你看著他刮得半干凈的臉,沒頭沒腦地想。
他的眼睛沒光了。
阿帕基又嘆息了一聲。
‘別哭了?!?/p>
他的手指在你臉上沾上你的淚,有點癢,你疑惑地眨眨眼,不明白眼淚為什么會流出來。
沒什么值得你難過的,如果阿帕基真的受賄,那么他蹲監(jiān)獄也是罪有應得,如果他是冤枉的,那就去翻案。不管怎么講,他現(xiàn)在都出來了,才蹲了小幾個月而已,比你之前關家里的時間短多了,沒什么好難過的。
你繼續(xù)刮著他的臉。
怎么也刮不干凈,就像棕毛先生與阿帕基留在你心中的痕跡,怎么也刮不干凈??赡苁悄愦胧┎粚?,或是手法不對,但是不論用什么方法,都刮不干凈。
手停止,你呆呆地看著他的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知是有幾秒,還是有幾分鐘,你分不清楚,阿帕基摘去你手里松松圈握著的刮胡刀,把你抱進懷里,就像他一開始從車里將你抱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