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俠,我只是個煮茶的童子,沒做過啥虧心事……”童兒偷眼看了一下來人,卻只見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頓時嚇得磕磕巴巴,話都說不清楚。
來人似乎沒興趣聽他攏苯詠肓蘇猓骸俺ぐ擦釧瞻蠶衷諍未???/p>
童兒心下一個咯噔,暗道莫不是什么江洋大盜來尋仇,卻不敢出賣主人,只道:“阿郎已然入睡,現(xiàn)正在馮姨娘的房里。”
“哦?那你這茶,是煮給自己喝的?”來人冷笑了一聲,不待他反駁,繼續(xù)道,“我找你們家阿郎,不是為了尋仇,只是有件要緊事須得問清楚,你若老實交代他在何處,我自然懶得動你,可你要是繼續(xù)耍心眼……”
言罷那童兒就感覺脖頸處一片針刺般的銳痛,奇怪的是居然沒見血,他正一臉駭然,又聽那人繼續(xù)用一種淡然如水的仿佛在問你今天吃什么的語氣道:“我就讓你嘗嘗真正的暴雨梨花針是什么滋味?!?/p>
暴雨梨花針……童兒聽到這幾個字嚇的失禁,當年韋庶人沒事招神策軍去攻打唐門的時候,那些堪稱萬騎中的精銳之人,不就死在了暴雨梨花針下?
巨大的恐懼籠罩了他,或者說,完全摧垮了他,童兒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然后哆嗦著嘴唇求道:“你……不要殺我……”
來人果然松開了他,卻在他幾乎要拔腿跑走的那一瞬,袖子一抖,灑出一弧的粉末。
童兒應聲倒地,一雙銀紫色的靴子從他身邊邁開來,徒留下一句話散在紛飛的柳絮里:“抱歉闖入,只好讓你在此昏睡半天,否則你的主家亦不會放過你?!闭Z畢,他便身影幾閃,迅速的消失在庭院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茶壺燒開后水噗出來的聲音。
蘇安看到高興之處,不禁拍案叫絕,忽又覺得口干舌燥,想著這童兒莫不成又去偷懶了,怎的過了這許久都不見一個人?
他剛要喊人,卻見門口站著一名身形高瘦的黑衣男子,青面獠牙的面具后,一雙眸子泛著冷意盯著他,就像野外覓食的豹子。
蘇安略一挑眉,放下了手中的書,緩緩道:“閣下既然不請自來,何不坐下與蘇某喝一道茶?”
那人走了進來,語氣漠然:“你就是長安令蘇安?”
“不錯,某便是蘇安。不知閣下找蘇某有何要事?”蘇安緊緊盯著他的動作,語氣雖然正常,但廣袖下的手掌早已因為緊張握成了拳。
“唰”的一聲,那人拔出了腰上軟劍,動作流暢的往前一送,室內的溫度隨之降低了好幾度,劍尖的冷銳直指蘇安的喉嚨,逼得他不得不后靠在墻上,額間冷汗直冒。
“鳳瑤在何處?”他漠然的語氣里終于帶上了一絲焦急,眼底銳芒卻絲毫不減。
“鳳瑤是誰?”蘇安一臉莫名,隨之忽然想起一件事,臉色變了下,“你就是那個我們要找的人?”
“將鳳瑤完好無損地交出來,我不傷你?!蹦侨死^續(xù)道。
蘇安見他來勢洶洶,且不是好相與之輩,因著下午來出示玉牌著他尋人的那位姑娘并未透露上仙居那位和這個人的關系,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那位是皇帝的掌上明珠,有個什么閃失,他的命估計也保不住了,心思幾轉之下,強自鎮(zhèn)定后計上心頭:“鳳瑤姑娘好好的,能有什么事,你要想見她,我卻是做不得主?!?/p>
“那就把做主的人叫出來?!?/p>
“蘇某沒這么大的架子把人給你叫出來,公子你要真的想去見鳳瑤,需得自己去?!?/p>
“去何處?”
“披枷帶鎖,蒙眼入轎,本官送你去!”
“你當我是三歲孩童?披枷帶鎖,不是任由你們發(fā)落?恰好將我二人一網(wǎng)打盡?”
“你若是不愿意,蘇某就是拼著一死,也不能告訴你鳳瑤現(xiàn)在何處。”蘇安說完就閉目待死,他是不敢放任這個危險的男人去那個地方的,想著左右都是個死,還不如現(xiàn)在死了落得清靜。
未料那人只是思考了一陣,居然收回了劍,道:“我答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