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我?”馮嶼白捋了一把前額的發(fā)絲,動作優(yōu)雅從容,額角的青筋卻在隱隱跳動,“歡迎張先生來對付我,但我要和張先生說的是我的畫廊里擺滿了三十個液化氣罐,還有一個炸藥包,只要你闖進(jìn)來,我就會將它們引爆,到時候不用你費力對付我,我,和你的小可愛一起死。你也知道我早就想死,現(xiàn)在拉一個可心的人與我一同上路,挺好?!?/p>
“而且,我在畫廊的所有出入口都安裝了監(jiān)控探頭,不要想著如何切斷視訊,但凡監(jiān)控畫面斷了,我就引爆炸藥?!?/p>
馮嶼白拿著電話向監(jiān)控屏幕緩緩逼進(jìn),看著屏幕里張旭堯的眼睛,輕聲說,“不信你可以試試?!?/p>
電話對面靜默了一瞬,隨即傳出依舊冷靜的聲音:“我要和方斐說話。”
馮嶼白的眸中漫上一抹異色,笑道:“可以?!?/p>
走到軟椅前,馮嶼白將電話貼在方斐的耳側(cè):“來,和你老公說幾句話?!?/p>
“老公”一出,又是一次震撼,連監(jiān)控器中的張旭堯似乎的微微變了神色。
方斐貼緊話筒,壓著心中的悸動,輕聲叫了張旭堯的名字。
“嗯?!蹦腥顺练€(wěn)的聲音傳入耳中安撫了疲憊的方斐,“現(xiàn)在怎么樣?”
“我沒什么……嗯~”話音剛剛出口,方斐胸口就被人擰了一把,他抬眸去瞪馮嶼白,卻見那把裁紙刀又被人拿在了手中。
“怎么了方斐?”
電話對面的聲音終于聽出了怒意,馮嶼白高興了不少,他抬起垂在身側(cè)的手撫摸方斐的發(fā)絲,動作極輕,卻讓人體會不到一絲柔情。
方斐偏了偏頭,對著電話又說:“沒事,不用擔(dān)……”
“心”字還沒出口,另一側(cè)的胸口又被馮嶼白擰了一把,方斐有些生氣,看著馮嶼白抱怨:“我不說這些行了吧?我和他說在你手里過得很不好行嗎?看著你堵著一個鼻孔說狠話也不能笑,還得配合你做出瑟瑟發(fā)抖的樣子,而且你這畫室也太亂了……”
話音戛然而止,方斐的脖子上驟然抵上了那把裁紙刀,刀刃微微壓進(jìn)皮膚,有血一點一點滲出來。
馮嶼白用手捂住了電話的聽筒,不緊不慢地靠近,溫柔地親在了方斐的鬢角,“這么不乖?”
方斐輕輕嘆氣,認(rèn)慫道:“乖了?!?/p>
“說話?!?/p>
方斐看著那只從聽筒上移開的手,有氣無力道:“張旭堯,我特別害怕,我想出去,馮嶼白已經(jīng)瘋了,你快來救我吧?!?/p>
馮嶼白還算滿意,拿回電話放在自己耳旁,幽幽地說:“張旭堯,我不怕你報警,警察來不來結(jié)果都一樣,只要有人闖入畫廊我就按動引爆器,另外,你可以通知祝卿明,我倒要看看這個對我一往情深的男人得知我要赴死之后是什么表情?”
說完這些話,馮嶼白就掛斷了電話,同時他也收起了裁紙刀,俯身看了看方斐的傷口。
“真是可惜,這么好看的脖子?!?/p>
方斐費力地用捆著的雙手抿好自己的前襟,然后問馮嶼白:“你到底和張旭堯有什么過節(jié)?”
原本從容的姿態(tài)忽然變得僵硬,眸色一暗,馮嶼白從口袋中翻出一盒煙,抖出一根叼在嘴里:“這話說起來就長了,你想聽?”
“我是挺想知道的,但比起這個,我還是想先問問,你要是不急著炸死我,是不是得先給我口吃的?”方斐眼中都是期盼,“現(xiàn)在幾點了?我已經(jīng)餓了很久了?!?/p>
點煙的火苗一抖,馮嶼白對上了方斐的目光。
“你不會沒準(zhǔn)備吃的吧?”方斐忐忑地問。
細(xì)長的煙桿被火苗點燃,繚繞的煙霧散開后,馮嶼白才說:“咱倆今晚就死,還吃什么飯?”
“還是吃點兒吧,據(jù)說餓死鬼下輩子見屎都要搶兩口?!?/p>
升騰的煙霧亂了一瞬,馮嶼白破罐子破摔:“我忘了準(zhǔn)備吃的了,咱倆只能餓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