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院兒吧?!?/p>
車開進市區(qū),吹了一陣冷風(fēng)后,沈宗良面色稍霽。
許師傅這才敢開口說話,“還以為要留在家里吃晚飯,這么快出來了。”
沈宗良不欲多言,“有點事?!?/p>
不要說吃飯,再坐下去多說兩句話,他那個媽就要揚桌子了。
自來就是這樣,一兩句話不對付了,沒可著她的心意了,姚女士就要生氣的。
這怪不得旁人,都是叫他那個位高權(quán)重的爹慣出來的,唯我獨尊的毛病。
想想看,強權(quán)如沈忠常都要聽她指派,她還肯給誰好臉色?
老爺子臨終前的話,她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白費了他那點心思。
沈宗良覺得也怪,從前他對姚小姐一百個和氣迎逢,今天怎么就從一開始就嗆上了?
追溯根源,還是起頭那一句關(guān)于且惠不安分的疑問錯了,就這句點著火了。
無緣無故造人女孩的謠,他聽不得這一類的言語,心里不爽利。
今晚鬧得這一大通不痛快,全從這兒來的。
他到家時,且惠仍坐在桌邊溫書,背影單單薄薄。
都老半天了,筆尖立在那兒都沒動,被什么難住了的樣子。
沈宗良看了會兒,徑自從北面上了樓,踢鞋進門。
開了燈,他擰松脖間的領(lǐng)帶,一把揪下來扔沙發(fā)上。
長茶幾上放了杯白蘭地,冰塊已經(jīng)消融在烈酒中,快滿出來。
他心里煩,抄起來喝下去半杯,眉頭當時就皺成一團。
冰涼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抵達胃部時有股灼燒感。
沈宗良扔下杯子,轉(zhuǎn)頭進了書房。
他不喜歡暗沉沉的,到了夜晚總是大燈全開,照得屋子里亮如白晝。
打開電腦,里面還有一封待處理的郵件,來自德國合作方。
他聚精會神地看完,附上審核意見。
忙到半夜,胃被酒精刺激得劇烈收縮起來,牽連著小腹也痛。
一開始還不很明顯,沈宗良哆嗦著點支煙,抽了兩口就摁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