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不很明顯,沈宗良哆嗦著點支煙,抽了兩口就摁滅了。
但沒多久,那份被壓下去的痛感又卷土重來了,一陣陣地扯著疼。
沈宗良用拳頭抵著腹部,踉蹌著出來,走到臨窗的長幾上翻藥箱。
他腳步虛浮,雜亂地踩在木地板上,幾步路走得幾近失態(tài)。
到窗邊時,一道纖瘦的身影闖入視野,是鐘且惠站在院子里。
她正對著他這面,和靠在竹柵欄旁的莊新華說話。
那小子穿了件風(fēng)衣外套,西裝領(lǐng)雙排扣,被凌厲的夜風(fēng)吹得微鼓。
他身板還薄,這樣穿著不見得多穩(wěn)重,倒蠻瀟灑。
隔得遠(yuǎn),沈宗良身體也不舒服,聽不大清談話的內(nèi)容。
但月下那對人影,看起來倒是很登對,都一樣的年紀(jì)小,面容鮮亮。
且惠裹著披肩,抿唇看莊新華湊過來說話時,一股溫柔的乖巧。
忽然間,剛才絞痛著的腹部好像更嚴(yán)重了。
沈宗良剝出一粒止疼藥,放在手心里才想起倒水。
卻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茫茫然地絆上桌腿,趔趄著摔下去。
這離奇的一幕,且惠是眼睜睜看著的,在她忽然仰頭的瞬間。
她變了神色,急沖沖朝莊新華,“你先回去吧,晚點我再找你?!?/p>
然后就撒腿跑上了樓。
莊新華在身后喊:“不是,話說到一半你上哪兒去!晚又要到什么時候?”
回答他的,只有樓道里噔噔噔的跑動聲,氣得他朝車子輪胎上踹一腳。
本來聊得挺好,且惠都說國慶去阿那亞過的事情,她可以考慮一下。
莫名其妙,這是看見什么了,至于急得那樣。
緊接著,車?yán)锏氖謾C響起來,他爬上去接。
也不看來電,開聲就罵上了,“有屁就放!”
魏晉豐在那邊催他,“趕緊過來啊,我酒都開好了,你丫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