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凜想了想,便讓鐵衣先去探一探。
……
江南多曲折巷子,鐵衣一路隨行,不敢離得近了。
只遠遠看到那溫三郎,先是購了些胭脂水粉,再是些糕點蜜餞,又去茶鋪提了兩盒茶葉,馬上掛得滿當當。
途經的貨郎車上掛著烏金裁做的燈球,既不是中秋也不是過年,他卻買了好幾個。
臉上亦是噙著笑意,完全不像在京都那般冷情冷性的樣子。
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鐵衣便跟丟了人。
鐵衣回去復命,“好奇怪啊,溫時玉好像在這江南哪里藏了個小娘子,又是買吃的喝的,竟還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p>
戚修凜默默聽著,不由捏緊了指尖,他起身,在屋內緩緩踱步,隨后越走越快,心潮澎湃出幾分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
“爺,您怎么了?”
鐵衣納罕,就算溫時玉在江南養(yǎng)了個娘子,跟爺也沒什么關系。
溫時玉都那般年紀了,又不是苦行僧,怎能不好女色。
戚修凜聲音暗啞,眸光沉下去,“你這兩日,在香韻閣等著,且再看看,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人出入,尤其是女子。”
鐵衣瞠目,結巴道,“爺,你,你是看上哪家娘子了嗎?”
“不是,休要多問?!逼菪迍C揮揮手,讓他退出去,等內室安靜下來,那股說不清的感覺又涌了出來。
那溫時玉回了別院,一股腦地將采買的東西送到了卿歡的院子里。
“補給你的,中秋的燈球,月餅你要是覺得好吃,我來年再給你做?!闭f完,他臉上竟染上可疑紅團。
卿歡既知他情意,卻不敢有半分回應。
“多謝兄長?!?/p>
溫時玉臉上笑意僵住,眼底期盼瞬間消失,“我說過,不會做你兄長,但我會護著你,若你執(zhí)意喚我兄長,有些事,就莫要怪我挑破了?!?/p>
他步步緊逼,便是將她逼到了角落。
門外,秋蘭和瓶兒察覺不對勁,正要進來。
溫時玉冷聲斥道,“誰都不許進來!”
他大步去將房門關上,又折返回來,將她按在了多寶閣上,索性全部說開了。
“在儋州的時候,你母親便準備將你的庚帖交給我,而我,也做好了娶你為妻的準備,后來種種陰差陽錯,你我錯失了機緣,你嫁給別人,我也沒了再娶的心思。”
卿歡知曉他要說什么,擰眉,“溫公子,你我之間沒有可能?!?/p>
他卻笑道,“有沒有可能,旁人會信?你沒有夫君,少不得受外人欺負,我既能護你一輩子,你為何不……”
卿歡抬眸,“所以你是要挾恩圖報,逼我委身于你嗎?我知曉受你之恩難以用錢資抵消,但你就沒有私心?”
他一時怔住,緩緩松開按著她肩膀的手,察覺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便露出懊悔之色。
本想徐徐圖之,為何就按捺不住了。
“對不住,是我犯了渾,我從未想過用恩情脅迫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