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是我犯了渾,我從未想過用恩情脅迫你?!?/p>
便是此時,房門被羅氏撞開,她緊走過來,將女兒護在了身后。
“溫公子,有些事勉強不得,你又何必執(zhí)著?!?/p>
溫時玉垂眸不語,良久才轉身狼狽離開。
待他走后,羅氏讓秋蘭去端來安神的參湯,“你總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這孩子,終歸是國公府的子嗣?!?/p>
卿歡不是沒想過。
她假死離開北境,就是擔心回到戚修凜身邊,那些牛鬼蛇神不會放過她腹中孩子,便不如留在江南將孩子安全生下來。
倘若戚修凜再娶,她就帶著孩子遠離是非。
待孩兒長大,有能力掙前程那她會全力托舉,資質平庸,便承歡膝下就好。
“我們母女吃過的苦,我自是不想讓這孩子去吃,所以我與蔡娘子合作,想在這淮揚,占得一席之地?!?/p>
……
接連兩日,卿歡都沒有看到溫時玉,但流水的補品卻送到她院內。
她照舊往返香韻閣,卻在第三日,發(fā)現香韻閣外圍著兩列官兵。
“有人買了你們的衣裙,說是穿了身上起疹子,誰是這鋪面的主事人?”衙差說話倒算是和氣,但禁不住百姓議論紛紛。
帶著紗巾的秋蘭湊過來,“姑娘,咱們先回吧,當心亂起來,會碰到小郎君?!?/p>
卿歡搖搖頭,自入內,才知蔡芳沁外出,她便主動應了衙差。
“我雖不是主事人,但這些款式卻是我設計的,但我也能保證,這成衣絕對沒有問題,那位起了疹子的娘子,此刻在哪里?”
衙差看了她一眼,“在府衙,你隨我過去?!?/p>
說著,便開道在前。
卿歡拍了拍秋蘭的手背,“你待會兒在衙署外等著,放心,香韻閣在淮揚人脈豐廣,衙署不會真的為難我?!?/p>
幸而衙差的確沒有為難她們,特許她們乘坐馬車。
抵達之后,卿歡便隨著一名衙差,進了衙署,七拐八繞地來到后堂。
也是奇怪,她在堂內坐了許久,也未曾見那起疹子的娘子。
反倒來了個府衙的老爺,對她問東問西。
“祖籍哪兒?”
“家中幾人?郎君是做什么的?”
“何時來得江南?”
她覺得奇怪,倒也沒有多想,還是一一作答,“祖籍定州,去歲與夫君一起來的江南做生意,夫君是貨商如今外出?!?/p>
官老爺問完,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只一味地朝著東面那扇屏風看,連著卿歡也忍不住看過去。
屏風后,男人雙目通紅,雙拳握緊似在克制著什么,隔著屏風,隱約能看到立在堂內的女子仍舊帶著紗帽,長長的細紗遮住身段,卻隱約露出了腹部高凸的弧度。
卿歡被訛傳死后,他一直內疚自責,陷入無望的痛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