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津津的藥汁滲進傷口時,先是針刺般的灼痛,令她雪白的牙關咬得發(fā)顫。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肯縮回手半分,這是先生與刺玫腰間的武士刀如出一轍,在朝陽中泛著冷光。
有些約定是櫻花做的,風一吹就散了;有些約定是刀刃做的,要刻進骨頭里,才能在歲月里銹成執(zhí)念。
讓溫羽凡意外的是,豐田世紀并沒有駛向某個隱秘的港口,而是進入了大阪關西國際機場。
玻璃幕墻外,巨型客機正扇動銀翼掠過晚霞,機翼切割氣流的聲響隱約傳來,像極了武士刀出鞘時的清鳴。
戴絲絲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銀鈴蹭過他腕間舊疤:“師傅快看!是賣人形燒的攤子!”
少女眼底的星光晃得他眼眶發(fā)燙,他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任由她推開車門,奔向那團暖黃的燈火。
小玲指尖在平板電腦上滑動,屏幕冷光映得她鏡片后的眉骨愈發(fā)柔和:“上午九點十分的航班。先生不必擔心,所有手續(xù)均已辦妥,您只需正常登機即可。至于武器……”她轉(zhuǎn)頭看向那柄泛著冷光的“破邪”,“請先交由我保管,之后定會準時送達戴家。”
溫羽凡將刀身輕輕抽出半寸,青銅饕餮紋在候機廳的燈光下流轉(zhuǎn)著幽古寒意:“這可是真正的古刀,小心保管?!?/p>
小玲雙手鄭重接過,鞠躬時發(fā)梢掃過刀柄:“先生放心,小玲定當以對待組長佩刀之禮看護此刀,絕不會有半分閃失?!?/p>
候機廳的電子鐘跳向八點五十分,戴絲絲攥著油汪汪的人形燒包裝袋蹦跳著跑來,發(fā)間銀鈴撞出碎碎的響。
小玲微微躬身,抱著“破邪”刀轉(zhuǎn)身離去。
“師傅快看!”少女舉著印有櫻花圖案的機票蹦到他面前,油紙袋里滲出的糖汁沾在指尖,“他們說飛機上會發(fā)抹茶點心!”
溫羽凡接過機票時,指腹擦過她指尖的糖漬:“要吃就快點吃掉,食物可不能帶上飛機?!?/p>
少女慌忙將人形燒往嘴里塞,櫻花形狀的點心卡在唇邊,像只鼓腮的小獸。
遠處安檢口的藍光掃過人群,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鬢角花瓣:“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小心吃壞了肚子?!?/p>
“吃得下……”她含混不清地嘟囔著,腮幫因咀嚼鼓成可愛的弧度,“師傅你看,馬上就吃完了!”
廣播里響起催促登機的提示。
溫羽凡轉(zhuǎn)身時,正看見小玲在人群盡頭向他鞠躬,懷中的“破邪”刀被黑色錦緞包裹,只露出刀柄末端的饕餮紋。
他下意識摸向空蕩的腰側,忽然想起刺玫拽住他衣角的觸感:指尖薄繭擦過布料,力道輕得像一片即將飄落的櫻花瓣,卻又重得仿佛壓著整個春天的重量。
那是比古刀更鋒利的羈絆,也是比櫻花更易碎的約定。
題外話:
櫻花國武道祭的硝煙戰(zhàn)場上,澤井玄一郎在準決賽中憾負于神秘高手“八門”,止步于此。
這位代號“八門”的強者果然不負期許,于決賽中勢如破竹,摘得冠軍桂冠。
而在接踵而至的「英靈試」挑戰(zhàn)里,他更是以雷霆之勢擊潰「守關者」,取而代之成為新一任鎮(zhèn)守者。
只是,整場征程中最令人扼腕的,當屬他終究未能與“睚眥”交鋒。
那場本應火花四濺的巔峰對決,最終化作了他縈繞心間的遺憾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