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燕光明正大的放下書本,跑過來問:“媽,你和教授昨天晚上都去找了誰?聊得怎么樣?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祝顏舒放下咖啡杯,笑著說:“找了幾個教授,又去看望了一下新的日本同事,在那里喝了他們的茶,這才回來晚了。唉,日本人說話真夠累的,繞得很?!?/p>
楊玉燕上的教會女中里只有修女,她對日本人的了解都是浮于表面的,現(xiàn)在身邊有了活生生的日本人,也難忍好奇之心。
她催祝顏舒:“媽,你多講講,日本人什么樣?”
祝顏舒:“就那樣吧。過一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那些日本老師心眼多著呢。他們要先給你們上課,才會讓日本學生來上我們的課。”
山本先生說的好像日本人很希望跟中國人交朋友,但日本老師的態(tài)度卻表示他們其實對中國人也有很強的戒備心。
祝顏舒和代教授兩人找上校長,又叫來了幾個教授,討論了以后,他們都認為與其放任學生去試探日本學生,不如索性開放這個口子,把他們放在一個課堂里上課。這樣有老師們看著才不容易出事。
不然,像昨天發(fā)生在日本樓前的事就很容易再一次發(fā)生。
說到這里,祝顏舒笑瞇瞇的摸了一下楊玉燕的小腦袋:“聽說你昨天辦了一件大事啊。”
楊玉燕一臉真誠:“媽,你說什么?”
祝顏舒看楊玉蟬。結果大女兒這一回也避開了她的目光,假裝要上樓,抱著課本先跑了。
單純的大女兒也學壞了。
祝顏舒笑瞇瞇的說:“是你們代教授看穿你的。”
楊玉燕瞬間扭頭看代教授。
代教授坐在桌對面,一直在喝咖啡看報紙,仿佛一個局外人。見話題燒到他身上了,才放下報紙,溫和的對楊玉燕說:“燕燕,你知道昨天你的破綻在哪里嗎?”
楊玉燕仍認真的裝傻:“什么破綻?代教授,你們說的什么我聽不懂?!?/p>
代教授微笑的說:“你是不會主動干活的?!?/p>
楊玉燕怔住了。
祝顏舒:“懂了吧?你姐和施無為都沒你主意多,他們最多上前勸人,把人拉開,要么趕走。而你竟然會破天荒的跑去幫忙把被板車撞壞的桌子收拾起來,這就很不像你。你說,你是這么勤勞的人嗎?這么熱愛勞動嗎?教室衛(wèi)生你打掃過幾次?”
楊玉燕忖度親媽與代教授的語氣和神色,先謹慎的保持了沉默。
張媽在旁邊聽了半天,聽懂了,笑話道:“燕燕,你長這么大,就只有出院后幫我抹過兩回桌子?!?/p>
可見,楊玉燕同學勞動的次數(shù)是多么的稀少,才能令大家記憶猶新。
楊玉燕思考片刻,義正嚴辭的說:“我這也是考慮到影響。當時那種情況,不能讓他們繼續(xù)在那里演講啊,姐和施無為上去勸的話,未必能把人勸下來。我才說要不然就嚇嚇他們?!?/p>
推著運豬草的板車,假裝車失控撞過去,演講的人和圍觀的人都及時散開了。后來撞散了桌子椅子,也沒人再演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