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記憶里,死前身下撕心裂肺的痛卻仍舊源源不斷。
實(shí)在是……太疼,太疼……
秋霜第三次在馬車外喚她,她才帶著死后重生的沖擊,慢慢回神。
踩著挺穩(wěn)的馬車,徹底站到那艷陽下去。
早春四月的天,出了馬車,迎面便是一股涼意。
沈清梨看著眼下熟悉的‘桃花莊’招牌,一直走到回廊,有花被風(fēng)卷起從她眼前匆匆而過,她腦子猛然清醒,急忙剎住步子。
秋殤差點(diǎn)沒剎住,越過她。
后知后覺停下來,大喘了口氣:“小姐?”
沈清梨身體僵硬,臉上的白胭脂都蓋不?。骸把巯率鞘裁磿r辰?”
怕秋霜誤會,她抓住她的手,刻意強(qiáng)調(diào):“我是說現(xiàn)下是什么年月?”
秋霜被她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半天給了答復(fù):“承安十九年,四月初八啊……”
“老夫人特意央了宮里的貴妃娘娘,以公主的名義在此設(shè)置賞花宴,宴請了各家公子小姐,就為了給您相看,您……不記得了?”
就是記得,才不愿意再往前。
沈清梨深吸了幾口氣平復(fù)心緒,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如常。
“我忽然覺著身子不適,我們先回吧。”
秋霜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苦哈哈的。
“我的嬌嬌小姐啊,您這招出府前就用過了,奴婢知道您不想這么早嫁人,但是咱們來都來了,老夫人為了此次相看廢了不少心思,咱們好歹去看看呀。”
承安十九年的秋霜,即便是苦笑嘴邊的酒窩都壓不住。
她哪里知道,上輩子就是這場賞花宴,裴禹對她一見傾心,再見提親,成親不到三載,就斷送了她們二人的性命……
不過眼下,走是走不成了。
家里姊妹都出嫁,而今只剩她一個,一個賞花宴不成還會有千千萬萬的賞花宴等著她,祖母疼她,不會叫她拖太晚。
只是如若按照上一世的走向,她必然會遇見裴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