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鶯的聲音輕飄飄,落在沈清梨耳中,卻生生將她釘在原地。
有孕?
她的身子居然還能有孕?!
她摸上小腹,還沒來得及從有孕的喜悅中回神,余光瞥見許婉鶯扶著肚子的手,心又重重一墜,歡喜的眼,逐漸被清冷替代。
這個(gè)孩子,來的太不是時(shí)候。
裴禹的視線還在沈清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梨的錯(cuò)覺,他眼尾像是泛著紅,攥著她手腕的五指灼的人心驚。
良久,才啞著嗓子將人抱在懷里:“既有了孩子,就安生過日子,別再鬧了?!?/p>
迄今為止,他仍舊覺得她在鬧。
撲面的胭脂氣味,熏的沈清梨胃里一陣翻滾。
她皺著眉,沒忍住歪頭吐了。
許婉鶯嫌棄的連退了數(shù)步,身子矯健的,哪里像是病弱之人。
裴禹卻像是沒注意,皺著眉等沈清梨吐完,又起身幫她擦嘴喂水。
舉止之間,盡是從前恩愛時(shí)的做派。
許婉鶯站在十步開外,將一切看在眼里,無人察覺處,她十根手指握的泛了白。
沈清梨卻只覺得惡心。
她空洞的望著他為自己忙前忙后,眼底沒有半點(diǎn)喜悅。
她不知道裴禹此番是出于何種緣故。
從知道他給藥又搶藥之后,他和她之間橫亙的再不是情愛怨恨,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是無法原諒,無法橫跨的橫溝。
……
之后一段時(shí)間,裴禹一直歇在沈清梨房里。
他一來,裴府的恩寵也隨之而來。
從前克扣的吃食、綢緞,一改落魄時(shí),全是撿著好的往她房里送。
因?yàn)槎亲永锏暮⒆?,沈清梨又成了那個(gè)裴府人人‘敬重’的主母。
沈清梨大半時(shí)間卻總是把自己悶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