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全然沒聽見沈清梨緊隨其后的那句:“明日會不會太快了些?”
好似晚一步,沈清梨就回成別人家的娘子。
秋霜看著那道不太靠譜的背影,一言難盡:“小姐,你真的打算嫁給周公……啊不是——”
她放低聲音,誠惶誠恐。
“——您真的打算嫁給太子嗎?先前老夫人旁敲側擊問您想不想進王府,您不是還說‘寧嫁匹夫草草一生,也絕不入宮門王府半步’的嗎?”
沈清梨從很早以前,就知道皇宮吃人。
那紅色的宮墻,是血染的。
可是,周策安不一樣。
上輩子,她沒見過周策安,卻無數(shù)次聽過他的名字。
他不同于京中那些權貴銅臭。
裴禹十里紅妝納許婉鶯進府那日,滿京城都當她是笑話,話里話外說她沒本事,攏不住男人的心。
那之后,她在街頭都抬不起頭來。
直到后來,她在茶館門口聽到一聲嗤笑——
“男人犯的錯卻怪罪在一個女人身上,讓一個女人淪為笑柄,這京城的人可真有意思,那些個圣賢書,到底是救不了他們那些裝著在雜草的腦子?!?/p>
那時候,沈清梨也沒想到,救她出當下深淵的那句話,出自周策安。
所以,就當交易吧。
如果將來他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必然全力相助。
回府的路上她還在想,明日提前會不會太快。
卻不料,臨近府門口,她又遇見了許婉鶯。
確切些說,她是在專門等她。
“沈小姐,能借一步說話嗎?”
她眉眼耷拉著,站在馬車外,整個人還是顯得畏縮,只是沒了裴禹在身邊,她背脊相較之前要直挺些,也看直視她的眼。
可沈清梨不想同她過多糾葛。
起碼,在她想法子讓她和裴禹去見閻王前,她不想。
只一個眼神,身邊的秋霜立即會意,上前擋在二人之間,做出了眼高于頂?shù)淖雠伞?/p>
“我家小姐忙了整日眼下身子疲乏,裴家姨娘若是要見,不若明日遞了帖,約個時間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