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守衛(wèi)之下,大帳之中,燈光昏黃,河西節(jié)度使兼兵部尚書蕭嵩剛剛讀完一封來自兒子的家書,目光掃到落款處,不禁氣的吹胡子瞪眼:“蕭衡這個臭小子,平日里只知道浪蕩風流,惹了禍才想起老父!待老夫回去,必定打這小子板子!”
站立在一旁一襲方綾紋綢衣年曰四十的男子笑道:“阿郎每次都這般說,其實還是舍不得懲罰二郎君。”
蕭嵩哼了一聲:“誰說老夫不舍得?這個小子見天的惹禍,我就想不明白了,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裴家那小子交情最好,怎的也不學學人家,年紀輕輕的就擔任了濟州、宣州、冀州等數(shù)州刺史,多則一兩年少則數(shù)月,圣上可能就要調(diào)回他擔任中樞要職,你看看人家,再看看那逆子,哼,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那男子微微一笑,知曉自家阿郎【1】不過發(fā)發(fā)牢騷,所以并不接話。
其實蕭嵩自稱“老夫”,實在是一種過分的謙稱,他不過四十出頭,加之身為梁帝后人,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美郎君,保養(yǎng)又得宜,現(xiàn)下人到中年,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正是男人極具魅力的時候。數(shù)日前蕭嵩接到圣旨,被皇帝授予“同中書門下三品”,相當于拜相了,是以這個時候的蕭嵩,完全可以說是意氣風發(fā),官運亨通了,只是他生性謹慎,極力從言行上約束自己,事實也證明了,他這么做是完全正確的。
開元年間,唐玄宗任命罷免了這么多的宰相,可卻沒有一個如蕭嵩這般,罷相也能榮寵一生直到壽終正寢的。謹小慎微的道理,其實很多人在事業(yè)的時候都會牢牢記在心里,卻鮮有人在登峰造極之時也將其銘記于心,導致付出慘重的代價,比如都曾位極人臣的劉幽求、張說,又比如,后來玩弄權(quán)術(shù)翻云覆雨的李林甫,從某種意義上講,其實他們,都不如蕭嵩。
正當主仆二人說話之際,門口守衛(wèi)稟報道:“尚書,武監(jiān)軍求見?!?/p>
蕭嵩訝異的挑眉:“武監(jiān)軍?武聆泉,他來做什么?”沉吟片刻揚聲道,“請監(jiān)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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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劍山莊
名劍大會請來的品劍之人已經(jīng)陸續(xù)達到了山莊,這次是新莊主上任后舉辦的第一屆名劍大會,自然關(guān)注者就比上次還多了一些,期待者有之,看熱鬧者有之,想看笑話者,自然也不會少。
尤其,當他們看到不可一世的明教教主竟然親自來了的時候,更是驚訝的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葉英怎么這么大面子,連陸危樓都能給請過來?
在陸教主的光環(huán)閃閃之下,另外兩個人的出現(xiàn)就顯得不那么特別引人注意了。
“師父師父,那個不是陸大叔嗎?”一個體形略胖卻并不顯得突兀的小姑娘扯著身邊風流雋秀的黑衣黑發(fā)少年的袖子,小小聲,正是吃貨周甜兒一枚。
如果陸教主回頭看一看的話,絕壁會嚇一跳的,因為他印象中的一堵墻已經(jīng)小了不止一碼了,原本被肉肉擠小的眼睛因為解放出來顯得大了許多,雖然仍然遠遠稱不上苗條,但也終于從丑女的行列脫離出來,獲得“小可愛”稱號一個。
裴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道:“還真是,不過,他看起來好像沒有那么欠揍了。”
周甜兒掩口笑:“師父你還是改不了背后說人壞話的毛病,師祖都說過你好多次了。”
裴元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筆桿子,淡淡一笑:“甜兒,為師可不是背后說人壞話,為師一向是當著人說壞話的?!?/p>
“切,那你怎么不去陸大叔跟前說。”周甜兒吐吐舌頭。
“你不是說擔心他輕薄與你嗎?為師可是充分考慮了徒兒你的感受啊?!迸嵩直吃诤竺?,悠悠的睜著眼睛說瞎話。
周甜兒捂著臉:“哎呀師父你怎么可以這樣說,徒兒好生羞澀!”
跟在他們后面負責迎接客人的二少:“o(s□t)o……”